餘月松把時岚帶回了他在校外的公寓。車一停，時岚就醒了，眼睛睜開又閉上，看上去迷迷糊糊的。

“醒了嗎？”

“醒了。”

車内空間狹窄，時岚略帶酒氣的呼吸近在咫尺。

“先上去吧。”餘月松克制道。

雖然人醒了但時岚的酒還沒有完全醒，他下意識就跟着餘月松的思路走。

從電梯走到公寓的大門口，時岚終于反應過來，腳步頓住。

“這是哪？”

餘月松唇角勾了勾，像是在笑他的遲鈍：“公寓。”

“誰的公寓？”

餘月松的笑容更大：“我的。”

時岚遲來地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麼傻問題，臉上有些紅，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燥的。

酒精讓他的反應格外遲鈍，他緩了好一會才意識到這時候自己應該要打招呼離開。

“我先走了……”

餘月松預判到了他的動作，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然後抛下一個誘人的餌。

“黑豆在裡面，你不想去看看嗎？”

黑豆是之前時岚遇到的那隻小黑貓，後面因為受傷被餘月松收留了。

時岚思考了幾秒，生鏽的腦子緩緩轉動，最後想看黑豆的想法還是壓倒了一切，時岚點了點頭。

打開燈，一間幹淨敞亮的房子展現在時岚面前，大落地窗映出窗外的夜景，更顯得這間過度整潔的房子裡沒什麼人氣。

餘月松給時岚找了雙拖鞋，換上拖鞋後時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沙發松軟，時岚整個人像是陷在裡面，整個人又開始昏昏欲睡。

餘月松繞到黑豆專屬的房間給它開了門，轉頭看到時岚又快要睡着了。

“去和他玩，别讓他睡着了。”

黑豆像是聽懂了一樣，喵了一聲。

時岚閉着眼睛，突然一小團毛茸茸的東西噌的一聲拱進他懷裡。

時岚睜眼就看到黑豆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它沒有之前那麼瘦小，被照顧養胖了一些。

“黑豆，還記得我是誰嗎？”時岚邊說着邊用手指揉了揉黑豆的頭。

黑豆明顯很喜歡和時岚的親密接觸，甚至沒有排斥他身上的酒味而是打起了舒服的呼噜聲。

看到懷裡黑貓舒服得快要翻肚皮，時岚輕輕地笑了下，又像逗弄小孩一樣把貓抱起來晃了幾下。

黑豆沒有絲毫抵抗，而是十分配合時岚這幼稚的行為。不遠處的餘月松看到黑貓和時岚形狀相似的眼睛和表情，心不由地變得柔軟。

時岚吸着黑豆身上的小貓味，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兜裡的手機一直在振動，他拿出手機解鎖，是金粉發來的微信。

【金粉：【照片】】

【金粉：【照片】】

【金粉：你們在一起了？】

時岚看着金粉發來的那一行字，手指帶着些遲疑地點開照片。照片裡的自己十分親密地靠在餘月松的肩頭，十分享受的樣子，而餘月松低着頭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

暧昧。

時岚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這個詞，如果按照金粉發來的那兩張照片來看，自己和餘月松的确像是已經在一起了。

【時：沒有】

【金粉：沒有？我不信，你們這樣都不算談了那世界上就沒有人在談戀愛了。】

金粉回複很快，像是一直在手機前等着時岚回複。金粉之後又噼裡啪啦問了一大堆，時岚嫌煩暗滅手機。

黑豆靠在他身上已經快睡着了，時岚有一搭沒一搭順着它身上的毛發，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借着殘存酒勁，時岚再一次琢磨起自己對餘月松的感情。相較之前，他對這個感情的認知逐漸清晰明了，如同深埋于深海的冰山漸漸浮出水面。

這種喜歡不知何時産生，但是如今卻已是他心中的既定事實。

時岚還在漫無目的地瞎想，一杯水杯放在了面前，旁邊的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放着疊整齊的睡衣和毛巾。

“先喝點水，然後去洗漱。”

時岚在酒吧裡沒喝多少，那杯水就被自己打潑了，如今才遲來地感覺到渴。

時岚端起水一飲而盡，放下水杯時餘月松好像正饒有興緻地看着那張照片。

我操——

時岚在心中罵了句髒話，迅速伸手把手機按滅，耳朵又紅了起來。

餘月松笑着看他，燈光下他顯得更加英俊，但眼裡的揶揄擋都擋不住。

“這是什麼？”餘月松明知故問道。

“照片。”

“能不能發我？”

“？”

時岚震驚地看着他，一時間連話都忘記怎麼說。

“不發也沒關系，你先去洗澡吧，洗漱間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