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完,時岚就抓起衣服往餘月松指的那個方向快步走去。
此時已是深夜,黑豆安安穩穩地睡在沙發的角落,餘月松學着時岚的動作順着它身上的毛發,指尖仿佛還殘留着上一個人的體溫。
“什麼時候才能……”
餘月松的話隐在夜色中。
時岚的澡拖拖拉拉地洗了很久,穿好衣服後他踩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到客廳。
餘月松也洗了個澡,穿着寬松的睡衣露出一截鎖骨,身上的沐浴露香味若有若無。
剛才那件事依舊揮之不去,時岚有些不自然地撇開眼,餘月松倒是淡定許多,主動開口道。
“客房在這裡。”
餘月松站起身把時岚帶到客房,裡面很幹淨一進去就能聞到淡淡的香薰味,和餘月松身上帶着的味道有些像。
時岚點了點頭正要進去,黑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蹭到時岚的腳邊。
時岚把它抱起來:“今晚它能和我一起睡嗎?”
餘月松的笑容有些僵硬,自己沒在時岚身上讨到什麼,黑豆倒是可以先和時岚睡在一起。
“不可以嗎?”時岚的表情帶着遺憾。
餘月松輕輕歎了口氣:“可以。”
時岚把黑豆放上床,看着門口還站着的男生,補償似的綻放出一個笑容:“晚安。”
餘月松那點吃味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晚安,早點睡。”
餘月松走後,時岚關上燈,抱着貓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臨近中午,時岚被黑豆一腳踩醒。黑豆湊到時岚的臉邊,正要在時岚臉上踩上第二腳。
“好了,醒了。”
時岚起身給黑豆開門,黑豆早就餓得昏天黑地,直奔喂食機。時岚洗漱好走到客廳,客廳不見人影隻在桌上留了張紙條。
【我有事先出門了,桌上留了早餐吃完再走。】
時岚心情古怪地看着那張紙條,最後還是沒吃餘月松留下的那份早餐。
——
餘月松一大清早就被父母打電話叫回了家。餘父餘母平時很少花心思在這個優秀的兒子身上,但一向不怎麼跟人有親密來往的餘月松冷不丁往自己公寓帶了個人,他們還是把他叫了回去。
餘月松走進客廳時,餘父餘母旁邊還站着助理,兩人坐得很遠各自在處理工作。
餘月松早已習以為常,找了個地方坐下等他們處理好工作。
各自交代完最後一句,餘父餘母的目光終于落在自己兒子身上。
“司機和我們彙報說你帶了個男生回家?”
餘月松不出意外地笑了笑:“朋友。”
“朋友你和他靠得那麼近?”餘父把照片擺在桌上,語氣平靜。
餘父的五官和餘月松很像,但是身上的壓迫感卻強得多,一副上位者的模樣。
“他喝醉了。”
餘父審視般地看着他兒子,餘月松和他的父親對視着,眼神依舊平靜。
“你們沒有在一起?”一旁的餘母開了口。
餘月松聽到這個熟悉的問句,不由地笑了笑。這段時間已經有很多個人問了他這個問題,包括前不久剛回國的朋友們。
“沒有。”
餘父的眉頭松了一些,餘母則繼續問:“以後呢?”
“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麼意思?”
餘月松看向記憶中那個始終威嚴的母親,即使年過不惑但是依舊魅力不凡。
“看他的意思,他答應我們就會在一起。”
“那如果他不答應呢?”
“沒有這種可能。”餘月松斬釘截鐵道。
饒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内裡絕不像外表那樣溫和,但餘母還是用手抵住額角。
餘父餘母看着眼前的兒子,心頭都不由地湧上一股無力,在餘月松的人生中缺席太久,這時候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管教。
“别的方面都不會有任何影響,你們要求的我依然會做到。所以請你們也不要幹預我的選擇。”
看着父母難得無言的樣子,餘月松主動開了口。
桌上的三人都是聰明人,但此時的他們不像是父母而更像是談判桌上的兩方。
“什麼叫幹預?比如?”
“比如像今天這樣。”餘月松的眼神掃過桌面上的照片。
餘月松無疑是餘家培養的繼承人,此時已經爆發出不遜于父母的氣場。他知道父母最在乎什麼,無非是餘家的名利以及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餘月松抓住了他們的命脈,等價交換,三人再次無言。良久之後,餘父餘母才松了口:
“可以,但是在你真正擔起你身上的名頭之前,我們保留幹預的權利。”
餘月松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看着自己的父母,終于露出了一些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