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面紅耳赤的隻有純情少男伊諾森,做慣了這行的安第斯神色如常,專心搗鼓着手中的留影水晶。
“畢竟是地下偵探。”安第斯簡單地回答了一句,終于調試好了手中的留影水晶,然後直接将其從半開的窗戶丢進室内。
原本深藍色的水晶在離開他手掌的一瞬間就變得透明,落到地上也悄無聲息。安第斯拍拍衣服上沾上的灰,站起身來,輕聲說:“好了,走吧。”
伊諾森忍了又忍,還是問道:“你怎麼回收?”
“我有辦法。現在先去解決另一個。”安第斯隻是含糊其辭。
在這個世界,魔法的種類繁雜多樣,根據指向神明和涉及領域的不同,五花八門,千奇百怪。而光明法師們行事大多磊落,不屑于使用這種偷雞摸狗的小伎倆,從小接受正統光明教廷教育的伊諾森自然也是如此,也無怪乎他想不出應對措施。
也同樣沒想過有需要這種應對措施的場景發生。
“……我是說,你就沒有其他的委托嗎??”
終于,在離開第三個貴族窗子後,伊諾森炸毛了。
安第斯誠懇的回答:“沒辦法,比起那些破案偵察,還是這種調查外遇最簡單,也不會惹上更多的麻煩。”
“你難道就不覺得!”伊諾森一張小臉漲得绯紅,這時候他才展現一點和他年齡相符的少年氣,“這種事情很!……”
很惡心?
安第斯隻是無奈笑笑。
我可做過更惡心的事情啊。他想。
沒有讓自己陷入糟糕的回憶中太久,安第斯歎口氣,轉移話題:“其實别的委托也不是沒有。”
“……弓箭很擅長暗殺。”他聲音輕輕。
伊諾森眯了眯眼:“你似乎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安第斯沒搖頭也沒點頭:“懸賞令上多的是該死的人。不過我已經很久沒幹過這種事了——容易被記恨上。畢竟就算是罪大惡極的瘋子,也會有追随他至死的人。”
“我不想被報複,也不想承受那些人的淚水。”
伊諾森冷哼一聲:“那又如何?邪惡永遠不值得同情。”
這位神甫相當嫉惡如仇,甚至到了有點不近人情的地步。
或許也是我太軟弱了?安第斯這樣想。
“那麼,你接下來要給我展示麼?這種‘其他委托’。”伊諾森雙手抱胸道,綠眸中帶着些審視,繼而意識到自己此舉有些倨傲,補救一般放下手,咳了一聲:“……我是說,如果方便的話。”
“但還是完成你的委托更重要吧?”安第斯好脾氣的笑笑,“我就不繼續拖延啦,等我将這幾個單子交了,明日就随你出城。
伊諾森怔了一下,似乎意外他會對自己的委托如此上心,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點頭:“所以你到底怎麼取回留影水晶?”
貴族府邸一般都有神眷者把守,悄無聲息的潛入取出,要比單純的扔留影水晶難得多。
安第斯對此隻是笑笑:“我有朋友幫忙。”
他沒有說是什麼朋友,伊諾森也沒追問了。擅長隐匿之人,或是府邸裡的仆從?他隻能暫且壓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