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怎麼處理她?”
安第斯歎了口氣,望着被追到死胡同裡,自知無路可退,跪地哭泣的少女黛西。裹着黑袍子的伊諾森舉着法杖,看起來比少女更像個反派,雙眉狠狠地皺起,語氣帶着點嫉惡如仇的怒意:“女巫的走狗……她間接害死了無數人的性命。”
“不,不是的,”黛西哭得撕心裂肺,“是她逼我的,她威脅我…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所有的幸福,隻因為【嫉妒】,她就都要奪走,我沒辦法……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我隻是,我隻是不想死……”
在伊諾森的破隐魔法下,女孩肩膀上隔着衣物顯露出紫色的圖騰痕迹,花紋繁雜,隐約是老鼠和月亮的模樣。
這個印記的含義便是,女巫的眷屬。
女巫總有着各種各樣的奇怪法術,将某人的靈魂禁锢,進行奴役,也并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手段。
那麼,這位受害者就無辜嗎?如果今天來的地下偵探不是安第斯,必然落入圈套。
然而神明太高,世道太亂,誰說可惡者就不可悲呢?
安第斯有些漠然地想着,然後說:“放過她吧。”
伊諾森看過來,于是安第斯又吐出下半句:“不好奇女巫死後,她的眷屬會怎樣嗎?”
“……你憐憫她?”伊諾森沉默了會,似乎有些憤怒,“無論是否樂意,她客觀上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
“女巫的魔法已經吞噬了她的一半靈魂,而另一半也在被腐蝕。”安第斯冷淡地說,“她很快就會因為失魂的痛苦而死。還不如放她回去,最後一段時間裡與家人團聚。”
伊諾森就不說話了。
安第斯按下他舉起的法杖,對着地上啜泣的女孩說:“走吧。”
黛西哽咽着抹淚,忙不疊地從地上爬起,跑出了小巷,擦肩而過時一句“謝謝”隐在風裡。
等女孩淩亂的腳步聲遠了,安第斯才松開手,換得伊諾森的擡眸凝視:“如果你騙我呢?”
真執着。
“你沒有必要去做那個劊子手。”安第斯說。
“可是那是女巫。”伊諾森煩躁地低聲回答。
這倒是讓安第斯不知道怎麼答了,隻好換個話題:“……你要委托我去調查哪裡?”
伊諾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在壓下什麼情緒,半晌才回答:“柯雷托城西邊的一個小村莊。我帶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個村莊與女巫有關嗎?”
“嗯。”伊諾森一副不願多提的樣子。
“如果時間不緊急的話,”安第斯頓了頓,“呃…等我先做些委托如何?我畢竟還是地下偵探。”
伊諾森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想起了往事,有些煩悶,放下自己的兜帽,于是那張年輕的臉便完整暴露在安第斯的視線裡。綠眼睛,黑色卷發略長,紮在腦後一個低馬尾,讓這臭着臉的少年顯得倒是平易近人了些。
“我和你一起去。”他悶悶地說,将法杖收進懷裡,徑直出了巷子。
——然後很快的破防了。
“我說,”光明法師的語氣幾乎是有點咬牙切齒的,和他的身份極其不符,“你平時的委托都是這樣的?”
此時他們趴在某貴族的窗外,行迹鬼祟,屋内傳來不可描述的甜膩聲音和有節奏的律動,令人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