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飲暴君之血。
這句話,能有多種解讀。
伊諾森念完後,便擡頭看安第斯。在沉默了一路後,面對這樣的節點,他終于能把心中的猜測問出口:“安第斯,對于這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他一貫是很敏銳的。
“……”安第斯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瞞不過啊,本來并不想讓他牽扯進來的。不過,也許也不算壞事吧。于是他最終還是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是個三百年前的故事。”
伊諾森就挑挑眉:“要說故事了嗎?我洗耳恭聽。”
安第斯并沒有說故事的心情,他隻是簡要地向伊諾森說明了十三塔的存在,隐去了月亮女神給他的任務,隻說是自己從某些途徑得知。
不說那邊,沒好好學曆史的萊妮如何一頭霧水,伊諾森聽了,若有所思:
“既然這座迷宮是隐匿之神封印巨樹種子的‘塔’,那麼,巨樹便應該是隐匿之神口中‘森林的暴君’.....渴飲暴君之血,是不是代表着,祂試圖吸收種子中的力量?”
安第斯深深地歎了口氣:“我想是的。”
“與單純采取鎮壓的夢境之主不一樣,隐匿之神似乎發現了另一種方式,通過吸取其中力量化為己用,達到控制的效果。不得不說,是聰明的方法,也是冒險的方法。”安第斯說。
這樣一來,為什麼讓誤入者充當藤蔓的食物,反哺森林,似乎也可以解釋。
.....可以解釋嗎?
“難怪光明教堂的教育裡,認為沒什麼存在感的隐匿之神會是邪惡的存在。祂這種行徑.....放任無辜者死去,我無法原諒。”伊諾森冷冷地說。
安第斯卻道:“我認為,這倒不一定完全出于隐匿之神的意願。吸收地底力量的時候,也許祂也受到了一定的污染,因此變得追逐獵食的本能。”
“是麼?”伊諾森嗤笑,此時的他終于有了些初見時的刻薄,“隻能說明祂無能吧。”
安第斯無奈,而那邊,萊妮看這二人聊來聊去,頭都大了:“我說,妄議神明,是可以的嗎……”
于是安第斯便将話題轉回去:“既然這樣,這口井中的液體,大概便是隐匿之神未消化的巨樹力量了。”
“隐匿之神通過某種方式,也許是這個祭壇?收集這一層中巨樹的力量,然後彙聚在這口井内,”安第斯低頭看向那滿溢的血液,“既然有入口,那麼便有空間。它連接的地方,大概是這座迷宮的更深層,或者直接就是隐匿之神的神國。”
“我們該怎麼辦?破壞那口井?”
伊諾森問。
安第斯沉思了會:“這會有些冒險。而且,我們的目的一直是尋求出去的路徑,貿然進入更深的地方,也許反而會導緻更壞的處境。”
“可是隐匿之神建造這座迷宮,大概一開始就沒想讓我們離開吧。”萊妮弱弱的說。她在和伊諾森進入迷霧森林之時就說了,這裡是有去無回之地。而如今地宮内的人骨碎片,更是佐證。
伊諾森于是就看她:“之前告訴我要樂觀的不是你麼?”
萊妮讪笑:“哈哈,好吧好吧,那就想辦法吧——不然能怎麼辦呢!總不能等死吧!”
而那邊,安第斯則想得更多。
月亮女神将他扔進這裡,意思是要解決隐匿之神的麻煩沒錯,也許這不僅是将他們從蝴蝶女巫手中救下的代價,也是讓他們從這裡離開的籌碼。
也就是說,如果他要離開這裡,就得解決隐匿之神的問題。所以,尋找出口并不必要,重點是如何處理隐匿之神受到的污染,和外洩的封印。
作為女巫,為月亮女神做事無可厚非,但牽扯到了無辜的伊諾森和萊妮,便讓他有些猶豫,不知帶着他們冒險是否是正确的選擇。
安第斯走着神,直到二人的目光都集結到他身上,才回到現實:“呃,抱歉,怎麼了?”
伊諾森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沒說什麼:“安第斯,對于現在的局面,你有什麼頭緒嗎?”
萊妮插嘴道:“我覺得那些石像手中的名牌,很有深意!說不定是謎題之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