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的二人,一個身着白袍,一個披着黑衣,身形模糊,面容皆是被兜帽籠罩,僅僅能看得出一男一女。白袍的男人手中握着十字架,未等說什麼,就聽手中舉着鐮刀的黑袍女人笑了起來:
“哈哈哈....秩序,這下你欠我兩次了。”
鐵鍊後的虛影一言不發。
然而那白袍男人不願意了,語氣古怪:“如若不是我的信徒幫助,單憑你那小女巫....”
黑袍女人打斷祂,朝秩序的虛影笑道:“對對,太陽提醒了我,應該是三次。三百年前的刺殺中,幫你活下來是一次,如今幫你清除污染是一次,以及,讓信徒把我叫來,防止你再次被太陽殺掉,又是一次。”
白袍男人氣悶:“......信徒所為,如何可算作你的功績。”
黑衣女人立刻回擊道:“你剛剛那句話,可不是這個意思。”
白袍男人不說話了。
祂似乎被怼得失語,片刻後,才頗為隐忍地道:“别廢話了,還是先除掉污染吧。”
黑衣女人也沒拒絕。二人齊齊擡手,熾熱的陽光和绯紅的月光便繞開鐵鍊,向那虛影襲去,直直粉碎了對方的身影。化為齑粉的下一刻,白袍男人還想暗戳戳補刀,卻被黑衣女人警告地瞥了一眼,隻得停下。
片刻後,一道身影由破碎的粉末重新彙聚,凝為人形,呈現出披着深紅色長袍,一手鐵鍊一手十字劍的男性形象。
與面容模糊的二者不同,祂夾雜銀絲的黑色長發從兜帽下溢出,面容和血色教堂中的神甫竟是有着些許相似,就連那種平靜的神情也如出一轍:“....抱歉。”
第一句話,便是沙啞的道歉。
黑衣女人笑道:“哎呀,我就說了吧?即使你是[秩序],也不能如此輕敵,居然就把地底巨樹的種子放在神國裡,以此為‘塔’作為封印,還試圖吸收力量重現于世——你看,這下還真是重現于世了吧?不過重現的不是你。”
白袍男人冷哼一聲:“少在這落井下石。”
秩序之神默認了對方的諷刺,隻是道:“我有最後的請求。”
“哦?這就說起‘最後’了?”黑衣女人饒有興味。
秩序之神并未因祂的輕佻語氣生出怒意,語氣平靜無波:“請,放過秩序之城内的人類。除此之外,我殘存的權柄與神格、以至生命,都是你們的戰利品。”
白袍男人還未說話,就聽黑衣女人立刻打斷道:“喂喂,就說這個?雖然意料之中,但是還是很沒勁啊。”
白袍男人立刻接話:“既然這樣——”
“而且,這也不能稱之為請求吧,”黑衣女人又再次打斷祂,讓白袍男人很是窩火,卻隻能忍下,“畢竟,這也是破開這片空間的,那兩位信徒的願望呢。”
黑衣女人略微正色:“你的秩序之城,我們不會動。雖然由于之前神國的動蕩,可能有點狼藉,但在你徹底清醒後,重新接手,也不矢為新開端的契機。”
白袍男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沉默了。
秩序之神有些意外:“....你們不打算徹底殺死我?”
黑衣女人瞥了一旁一眼:“當然不。”
“當然,你也不要認為是我大發好心,畢竟你關在神國的這些日子,我已經正兒八經地成了邪神。”
祂道:“隻是因為,地底巨樹的複蘇,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新的神戰一觸即發,不允許任何神靈缺席。”
“徹底消化一個權柄,是極其困難的,動辄是上百年沉睡,就如太陽所做,也不過僅僅觸及表面,不傷及根本。”
“在這個緊要關頭,我們要做的是集結衆神,抵禦污染,容不得任何力量的失去。我已經讓最後一個夢境行者繼承了[夢境],喚醒了[隐者],并和[黃金]、[命運]達成了初步協定。”
祂說着,瞥了一眼白袍男人。
白袍男人這才不情不願地接上:
“.....我已和南方諸神結盟,僅有[戰争]的權柄還未回收。”
黑衣女人笑呵呵地補刀:“要我說,太陽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聰明,都是親身上陣不知道使喚信徒,導緻整個光明教堂群龍無首、烏煙瘴氣.....”
白袍男人怒:“這麼重要的事,能使喚誰啊?!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心大啊?!”
秩序之神看這二神拌嘴,默然片刻,最終還是道:“也就是說,你們希望我能活着幫忙。”
黑衣女人這才停下:“對。”
“太陽會還給你一部分的權柄,同時也分給你一部分信仰,幫助你初步恢複。當然,打完巨樹後你何去何從,我便不知道了,你們自己好好‘商量’吧。”
祂惡意滿滿:“呵呵,到時候,人們就會發現兩個光明神打起來了,場面想必很有趣....”
白袍男人黑着臉打斷祂:“你這邪神!”
未等黑衣女人反駁,祂立刻道:“别廢話了,既然目前姑且達成了一緻,就别提有的沒的,趕快動手!”
語氣略帶心虛。
“更何況,你我的眷者現在還在秩序的神國裡,我剛剛聽到祈禱了,趕快解決完了告訴他們一聲!”
黑衣女人歎息一句:“好好好....那麼,就開始吧,在[月亮]的見證下,[太陽]與[秩序],權柄第二次交接。”
“不過,”黑衣女人話鋒一轉,神色興味,“事到如今,你要是再假裝無事發生,不給伊諾森點回應或好處,隻是化作經書、陰暗偷窺,依然讓他打白工的話,說不定他就真的要改信了哦?”
白袍男人:.......
祂憋屈而氣急敗壞地道:“我不用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