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那種頭暈，丹尼爾心中警鈴大作，強撐着問：“這是什麼力量？你從哪裡得來的？”

領袖頓了頓。

然後他道：“這是，從古代密文中解讀的魔法，來自[森林]之神。”

“解讀古代密文.....你是烏蘭諾亞人？”

“不，我是被販賣至此的奴隸。但我的前任買主是一位賢者，他以我作為實驗對象，研究古代密文。最終，他成功了，也被獲得了力量的我殺死。”

丹尼爾捂着太陽穴：“成功？不，[森林]之神，我記得是三百年前的隕落的神明吧？祂的力量早就回歸天地了，怎麼可能被獲得！何況，還帶着這樣明顯的邪惡氣息，絕對是已經被什麼東西污染.......”

他的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顯然就是極度不适，在座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領袖卻隻是沉默片刻，回答：“我們别無選擇。”

他看向已經被他變為微縮叢林的四周。

“如果不使用這種力量，我們便會死在無數個這樣的地牢裡。連抗争的機會都沒有，又如何稱得上活着呢。”

“......”

丹尼爾想說什麼，但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他忍着那種頭暈，放下手，深吸一口氣：“随便你怎麼說吧，我不會接受這樣的力量，也絕不會與你們為伍！”

“我明白。”領袖點點頭，接着說出的話，卻是出乎了丹尼爾的意料：“但您誤會了。我們并非想要您接受這種力量，而是希望借助光明法師的淨化魔法，對反抗軍進行淨化。”

“......什麼？”

“反抗軍裡那些服下‘藥’的同胞，雖然有一部分是了解代價、心甘情願，以此獲得抗争的力量的勇士，”他看向坐在圓桌旁的那些将軍，點了點頭，接着視線又轉回丹尼爾身上，“但還有一部分，是對此毫無所覺的普通人。”

“烏蘭諾亞自诩為文明，暗地裡卻對待奴隸無比殘忍。試藥、煉藥、人/體實驗，我将他們從奴隸地牢裡救出來時，許多人已經奄奄一息，甚至不成人形。”

“為了延續他們的生命，不讓他們在絕望中死去，我給了他們一些這樣的葉片，告訴他們這是‘藥’，讓他們服下。這裡面殘留的‘森林’力量很少，本質上來源于我，所以雖然也會造成污染，卻不至于無可挽回。”

領袖看向牆壁上那些搖曳的深綠色藤蔓。

丹尼爾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意識到什麼：“所以，你希望借助光明魔法的淨化力量，來清除普通人身上的這種污染......”

領袖點了點頭：“沒錯。”

丹尼爾深吸一口氣。

“所以，你明明知道這是種邪惡的力量.....”

他話還沒說話，領袖就道，将之前的話語再次重複了一遍：“但我們别無選擇。”

“......”

丹尼爾沉默了很久，最終道：“淨化普通人。這件事，我可以同意。”

還沒等領袖說話，他就緊接着補充：“但加入這件事——抱歉，我不認為推翻賢者之塔會是一個好目标。就算是抗争，也不該将秩序盡數破壞。”

領袖還未說話，陰影中的黑袍老者“A”先生先一步開口，語氣嘲諷：“呵，小神甫，你還真是天真——如果不定這樣的目标，秘密學會又怎麼會提供幫助？”

“要知道，我們對秘密之外的事情可沒什麼興趣，也沒那個閑工夫幫一夥奴隸獲取自由。除非是和整個賢者之塔為敵，給老仇人找點不痛快，還差不多。”

“革新總是需要犧牲和火，更何況，我們别無選擇。”領袖補充回答。

丹尼爾皺起眉：“說什麼胡話......比起臭名昭著的秘密學會，你為什麼不直接選擇賢者之塔？就算的确有人渣參與奴隸販賣，但總有人真的信奉真理！他們能幫助你！”

“因為.....”

“——不愧是光明教堂出來的小羊羔。”打斷領袖的話語的，是一直坐在一旁的那位“天氣術士”。臉上畫着油彩圖騰的女人笑了笑，金色的眼睛讓丹尼爾想起巨龍：“連想法都是這麼純良。”

“你怎麼知道這‘反抗’不是賢者之塔的示意？”

“......怎麼可能支持别人反抗自己？”

聽到丹尼爾的反問，天氣術士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用手指繞着頭發：“那你猜猜，明明‘占星人’克制‘窺秘人’，奴隸反抗聲勢浩大，‘秘密’卻依舊守口如瓶，是為什麼？”

“......賢者之塔内部有叛徒。”

“我們一般把小喽喽的不忠稱為背叛。”天氣術士道，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那麼，如果是首領的想法改變了呢？”

丹尼爾愕然：“你的意思是？”

領袖接過對話：“我們在和秘密學會合作的同時，也受到了賢者之塔的支持，甚至還有高位大賢者的幫助。”

“這其中，就包括烏蘭諾亞的第二和第三賢者，普洛斯·烏蘭諾亞，和黛絲提·菲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