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會喜歡他啊,你想多了。”
當沈讓提到沈從嚴的名字,不可否認的是,淩琅的确有了心動的感覺,就像他初識沈泠玉時一般,是少年最為純粹直白的愛意。可怎麼會這樣呢,他對沈讓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不合理啊。
“淩琅,你猶豫了。”沒能得到回答的沈讓從淩琅眼中看出來對方的内心的确産生動搖,他冷笑一聲,“說什麼要重新開始,淩琅,這就是你對我實施的報複吧。前塵恩怨已了?你是想懲罰我吧?”
“讓讓你說什麼呢,我真的想好好和你在一起,隻是從嚴他……”
“不要再說了。”沈讓打斷淩琅,“我就知道,你還恨我,淩琅,就這樣吧,我們下輩子再見。”
說完,沈讓快速跑向落地窗前,拉開窗門,一個縱身跳了下去。
“不要!”
淩琅眼疾手快地跟上去,在半空一把抱住那身軀,苦笑道:“你還真是,總能牽絆住我的心啊。”
伴随一聲巨響,兩人雙雙落地,好在沈讓的卧室正對草地,加上有淩琅做墊背,這才使他毫發無傷。
等兩人緩過來,沈讓并沒有起身,而是趴在淩琅胸口道:“明知道我跳下來死不了還要追出來,琅哥哥其實是很怕我受傷的吧?”
“要不然呢?”擡手擋住眼睛,淩琅無奈道。
整理好睡衣站起來,沈讓淡淡地說:“淩琅,我相信你還是在意我的,這段時間我們都好好冷靜一下吧。”
淩琅沒去追他,一個人躺在那片草地上仰望寂靜的夜空。現在才七點半,要睡覺還早,不如在外面呼吸下新鮮空氣,也方便認真思考與沈家兩兄弟的相處模式。
戰堯的房間在沈讓卧室的正下方,淩琅和沈讓在花園裡的對話他聽得一字不差,此刻他正站在沈讓的卧室門口,僵若木偶。
“沈讓,你太沖動了。”
“我每次的計劃都是經過合理計算的。”沈讓沒理他,右手搭到了門把手上,“戰堯,你說過不會阻礙我。”
“但是值得嗎?萬一淩琅還是愛上沈從嚴,你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何況你為了綁住淩琅的心每次都把自己的安全抛在一邊,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一手捶在牆壁上,戰堯肉眼可見的怒火使得沈讓慌了神,他上前一步緊握住戰堯的一隻手乞求道:“戰堯,你會幫我的對吧?你知道的,淩琅他不能和沈從嚴在一起,我答應你以後再不莽撞行事,你不要出手破壞我的計劃好嗎?”
“我……”面對沈讓,戰堯最終敗給他唯一的底線,“我答應你,但你記得,這種事絕不能發生第二次。”
“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掙脫出沈讓的雙手,戰堯冷聲道,“我先走了,避嫌。”
“嗯。”
夜裡八點,開完會後一隊隊員陸陸續續下了班,最後留下的向月白尾随花笒進了辦公室。有些事,他隻能從花笒這兒得到答案。
“花笒,咳咳,不是,花隊。”意識到不對,經過幾天相處已經認可花笒能力的向月白立馬改了口,“花隊,你現在忙嗎?我想跟你談談。”
彎腰打開飲水機櫃門,從裡面取出一次性紙杯給向月白接了杯水遞到他面前,花笒也改了對向月白的稱呼:“月白,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
接過水喝了一小口,向月白問:“就是,我想知道……你真的是男人嗎?”
“嗯?”花笒挑眉,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你單獨留下隻是為了問這個?”
“嗯……嗯。”吞咽了口口水,向月白不自信地說。
他當然知道自己問出的這個問題有多愚蠢,但這幾天的接觸讓他隐約覺得花笒和花箬之間有什麼聯系。
不然這太說不通了,無論是說話的口吻還是他的一言一行,和花箬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即便樣貌可以用雙胞胎搪塞過去,生活習慣也斷不會如此相似。
因此他得出了一個大膽的結論:花笒就是花箬,準确的說,花箬不過是花笒編造的人物,他就是自己思念了三年的前女友花笒。
“哈哈哈哈。”看向月白一臉笃定的模樣,花笒忍不住大笑出聲,随即擺手道,“抱歉抱歉,月白,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隻是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說完,花笒又恢複本來嚴肅的神色,“我能理解你對我姐的愛,隻是她已經死了。我不是她的替身,就算是,我也不想做她的替身。我和她性别志向都有所不同,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我不是她。”
“嗯,我知道了,剛才唐突發問,冒犯了。”
要不是還有花笒在場,他真想打自己兩個耳光,他怎麼真就問出了那個白癡問題,而且對方還妥善思考給了個顧及他顔面的回答,向月白簡直尴尬的腳趾都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兩人沒再多聊,莫名同步地一塊下了樓,臨走前,花笒還有意地回頭看了下某間辦公室的燈有沒有關上。
“月白!”清脆的女聲如風鈴般悅耳,一個頭頂梳着雙丸子發髻的女孩沖向月白招了招手,兩三步就跑到了花笒他們跟前,“月白,今天下班怎麼這麼晚?”
“這位是?”花笒禮貌性的問道。
聽到花笒的聲音,女孩這才在黑黢黢的環境中發現旁邊還站着一個人,她打開手電筒,搶先說:“你好,我是月白的女……”
看清花笒樣貌的一瞬間,女孩愣在了當場,也因此給了向月白解釋的機會,“那個,花隊你别誤會。她叫蘭映心,是個古裝演員,我一個普通朋友。”
鬼知道向月白為什麼會做賊心虛地強調普通朋友,隻是他語氣中顯而易見的慌亂讓蘭映心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樣啊。”蘭映心剛才分明是想說她是向月白的女朋友,但下屬的私生活不是他能幹涉的,于是花笒拍拍向月白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演員向來注重隐私,但是你也不用這麼把我當外人吧?放心,我會幫你們保密。”
“不是,我倆真不是……”
向月白還想繼續辯解,可花笒已經朝停車場走去,他邁開步子想要追上花笒,卻被蘭映心一把拽住了警服,“月白,那個女孩不是死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還是一個男人,難道你喜歡的是個男人?”
蘭映心從學生時期就喜歡向月白,但因為心裡有了花箬,向月白從沒接受她的表白。
後來她當了演員,常常會在極少數的空閑時間以朋友身份和向月白一起吃飯。她認為,隻要自己不放棄,終有一天能取代花箬在向月白心目中的位置。
可今天蘭映心頭一次有了危機感,除了那頭稍短的頭發,她找不出一個花笒和向月白手機照片中那個女孩的不同點。換言之,花笒很可能就是向月白喜歡了三年之久的那個人。
“你誤會了,他是我前女友的雙胞胎弟弟,長得很像而已,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向月白無力地回道。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是我魯莽了。”邊說,蘭映心一邊往向月白肩膀上靠了靠,這是她花了不少時間才從向月白那得到的“朋友特權”。
呵,一個死人還想跟我搶男人?
外表的人畜無害卻無法掩飾蘭映心内心的黑暗,她可以舍棄底線靠油膩男人獲得地位,可以耗費青春等向月白回心轉意,但她決不允許有任何一個情敵的存在,必要時,她會讓那個人身敗名裂。
不過這些就是以後要規劃的了,現在的她隻需要在向月白面前扮演好那個高于朋友次于女友的單純乖巧角色。
被攪亂心情的向月白沒時間跟蘭映心幹耗,他輕輕推開蘭映心,“抱歉,映心,大晚上一個女生出來不太安全,你還是先回公寓吧。”
蘭映心還想再說些什麼,向月白已經逃也似的跑遠了,她在那站了會兒,之前的微笑凝固在臉上,不久轉成了幽深的灰暗,“月白,我不會放棄的,你可别逼我。”
來到停車場,花笒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正欲發動車子卻被身後突然間竄出的黑影鎖上了脖頸。
那黑影壓低嗓音威吓道:“别動,不然~一會你的菊花變得稀巴爛可别怪我。”
“幼不幼稚?”花笒撲哧笑出了聲,不能說他忍耐力不好,隻能說這人是真的變态,變态到他甚至覺得有點可愛,“你怎麼待到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