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臉不痛，而是心痛。

“你說的對。”

斯淨蘭扯了扯唇，冷冷看着幸媛，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我很肮髒，惡心至極。”

這次生氣和以往不同，冷靜到了極緻，沒有氣急敗壞。

他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捏手裡玩弄，根本不顧他的死活。

心痛到麻木沒有知覺。

斯淨蘭沒必要照顧幸媛的心情，他想到什麼說什麼：“你不是想要交換嗎？”

斯淨蘭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剝，聲音森冷：“過來吻我，條件我答應。”

“你去死。”幸媛冷冷一笑。

幸媛蓄力擡手，動作幹脆利落，狠狠扇在斯淨蘭另外一邊臉上。

“啪！”

她用了狠勁，震的手發麻：“我打你都嫌髒了手！”

兩巴掌下去，事情搞砸了。

幸媛來這個世界，最恨的人是斯淨蘭。

偏偏命運捉弄，要栽在他身上，還要看他的臉色。

她承認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戾氣。

斯淨蘭下線緊繃，摸了摸被打疼的臉。

“我死了，你就吻？”

他沒有思考，反而神色認真，說出來的話驚悚吓人：“是不是？”

這個瘋子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

“……”

幸媛怒視，氣的手上傷口隐隐作痛。

他死了，她怎麼回家？

他死可以，但不是現在。

“斯淨蘭。”

幸媛身側的手握緊拳頭，聲音冰冷：“你現在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斯淨蘭置若罔聞。

他一雙湛藍色的眼眸漸漸下移，注意到她受傷的手微微顫抖。

原來……

她生氣會比他自己生氣更難受。

斯淨蘭看到幸媛視自己為仇人的眼神。

有種詭異的感覺撞在胸口，心髒不可抑制陣陣抽痛。

這種感覺好奇怪。

斯淨蘭喉結滾動了一下。

“好……”

他扯了扯嘴唇，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幸媛，我答應你。”

斯淨蘭栽了。

認栽了，栽在幸媛身上。

“你松開手，别讓傷口崩裂了。”他說。

“你滾！”幸媛聞言往後一退。

斯淨蘭臉上浮現兩個紅腫巴掌印。

他沒躲，沒還手，各種異常的态度仿佛換了一個人。

他情緒陰晴不變，她真的十分讨厭。

現在說話也是怪怪的。

‘答應她’？

答應滾是嗎？

不然能是答應什麼……

不會是——

“斯淨蘭。”

幸媛原地怔住，腦子宕機了一秒，反應過來：“你到底答應我什麼！”

斯淨蘭眼眸低垂，沒有回答這句話。

他靜靜看着幸媛握緊拳頭的手。

因為激動，幸媛握得更緊，傷口裂開，血迹顯露出來，染紅繃帶的一角。

斯淨蘭眼眸一絲不忍的心疼。

他蹲下來，猶豫了片刻，輕聲說道：“我幫你包紮，行嗎？”

他說話從來沒有那麼緊張過。

斯淨蘭小心翼翼伸出手，察覺幸媛沒有閃躲的意思，暗自松了一口氣。

隔着衣袖擡起她的手腕。

“我答應你。”

“材料拿去。”

斯淨蘭蹲下來，猶豫的那一瞬間，他在心底告訴自己。

隻要不躲。

隻要幸媛老老實實站在這裡。

他什麼都答應，真的什麼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