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鄭重說道:“段木冉,要不要嫁給我?”
段木冉站着看他。
他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跪在雨中,捧着戒指看向她。
他的眼神如此虔誠。
終于,段木冉伸出左手。
洛廷骁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
那是一枚金色的素圈,尺寸剛好,仿佛命中注定。
“你答應我了,”他輕聲說,将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再也不許反悔。”
段木冉抽了抽鼻子,“當然,阿姨可是看着呢。”
雨勢漸小,慢慢停了下來,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正好落在墓碑的照片上。
洛母的笑容在光暈中顯得格外溫暖,仿佛真的在見證這一刻。
兩人相視一笑。
洛廷骁低頭吻去她臉上的雨水和淚水,動作輕柔。
“回家吧,”他輕聲說,“媽一定不想我們感冒。”
段木冉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墓碑。
照片上的洛母眉眼溫柔,仿佛在說:“去吧,孩子們。”
離開墓園時,天已經完全放晴。
陽光穿透雲層,在積水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洛廷骁緊緊握着段木冉的手,那枚黃金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們長大了,終于學會了在暴風雨後,共同等待彩虹的出現。
——
洛廷骁在酒店的會議室裡,結束了當天的最後一個視頻會議。
他伸個懶腰,擡眼看去,窗外已是華燈初上。
合上筆記本電腦,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今天他打了雞血一樣處理完了積壓兩周的文件,效率高得連劉暢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洛總,您今天,”劉暢進來拿文件,看着他欲言又止,“很不一樣。”
洛廷骁挑眉:“怎麼不一樣?”
劉暢斟酌着用詞,“像是對工作有了新的熱情。”
洛廷骁輕笑一聲,“隻是突然覺得,活着又有了意義。”
他看了劉暢一眼,忽然有點嘚瑟,“畢竟我還得賺錢養家,你知道這種感覺嗎?”
劉暢嘴唇動了動,還沒回答,他繼續說道:“哦,我忘了,你是單身狗,怎麼也不會懂有家室的男人的苦的。”
劉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微微一笑,“那我就先出去了。”
洛廷骁對他擺擺手。
劉暢關門離開,洛廷骁站在落地窗前深吸一口氣。
那天之後,他跟段木冉重新談起了戀愛。
他跟着段木冉回了縣城,住酒店套房,工作倒是沒有耽擱,但是段木冉從來不肯來酒店陪他,隻是像剛在一起的情侶那樣,約在咖啡館或餐廳那種公共場所。
今天是她第一次答應來酒店找他。
電梯上升的幾十秒裡,洛廷骁反複整理着領帶。
三十多歲的人,卻像個初次約會的高中生般緊張。
當房卡“滴”的一聲解鎖時,他的手心已經微微出汗。
推開門,溫暖的燈光撲面而來。
房間裡彌漫着淡淡的香味。
浴室裡傳來水聲,磨砂玻璃上隐約映出段木冉纖細的輪廓。
洛廷骁站在原地,突然不敢動彈,生怕驚擾了這如夢似幻的場景。
兩年了,他不知多少次夢見這樣的時刻,段木冉在他的空間裡,毫無防備,觸手可及。
水聲停止,浴室門被輕輕推開。
段木冉裹着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走出來,發梢還滴着水。
她擡頭看到洛廷骁,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個淺笑:“回來了?”
就這一句話,讓洛廷骁的心髒幾乎停跳。
多麼家常的三個字,他卻等了十三年。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隻能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眼前的段木冉。
她被熱氣蒸得泛紅的臉頰,濕漉漉的睫毛,浴袍領口露出的一小片鎖骨……
“會議順利嗎?”段木冉一邊用毛巾擦拭頭發,一邊走向梳妝台。
浴袍下擺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擺動,露出纖細的腳踝。
洛廷骁突然上前,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
段木冉身上散發着混合着沐浴露味道的淡淡體香。
他的鼻尖埋入她半幹的發間,聲音悶悶的:“我以為再也沒機會這樣抱你了。”
段木冉的身體先是僵硬,随後慢慢放松。
她放下毛巾,輕輕覆上洛廷骁環在她腰間的手:“我答應過阿姨要照顧你。”
這不是洛廷骁想聽的答案。
他轉過段木冉的身體,直視她的眼睛:“隻是因為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