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第二條路,我要奪回亞特斯。”沈辭似乎聽到了百年前自己的回答。
她擡起左臂,撫摸着那裡并不存在的傷口,喃喃道:“亞特斯現在沒有吃人的怪物了,可惜你看不到了。”
就在沈辭的思緒還沉浸在過去的時候,突然感覺有東西在盯着自己,她瞬間繃緊,卻還是慢了半拍,一個冰冷的硬物已經抵上她的後腰,下一秒耳畔傳來陰恻恻的低語:“别動,我可不想當街行兇。”
“把她帶到東街。”還有第二個人。
沈辭視線掃過街道兩旁嬉笑的人群,握緊的拳頭又緩緩松開,隻能順從身後人的意願,逐漸遠離人口密集的市中心。
街道另一頭。
“怎麼了?”沈為之順着時聿的目光望去,入眼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如常。
時聿收回目光,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恍惚:“沒什麼。”可他心裡清楚,就在剛才,有一瞬間他察覺到了一陣輕微的精神力波動,熟悉的感覺與阿法爾森林那個指揮的精神力波動如出一轍。
“可能是錯覺。”時聿自言自語道,從阿法爾森林完成任務後,他私下派人查探過,無論是三大軍校還是西塞星本土的兩所軍校都沒有那個指揮的蹤迹……她應該就是普通的西塞星黑獵,不是軍校生,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亞特斯街頭。
“走吧。”沈為之拍了拍他肩膀,“明天就是大賽報名日,教官讓我們不要搞特殊,搬到接待大樓去和其他軍校一同吃住,早點過去還有時間訓練。”
“好。”
*
鋒利的刀尖始終緊貼後腰,沈辭被挾持着穿過逐漸稀少的人流,最終停在一處荒廢的街角。
“大哥這裡沒人了!”持刀的人賊眉鼠眼的環顧一圈四周,壓低聲音道:“我們要不要?”擠眉弄眼地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被稱作“大哥”的男人緩步上前,沈辭終于看清他的樣貌,一張普通到丢進人群就找不出的臉,唯獨左眼角那道猙獰的刀疤,讓他的三角眼透着一股陰狠。他摩挲着下巴,目光如毒蛇般上下打量沈辭。
“你是參加聯邦大賽的軍校生?”他眯起眼,語氣略顯質疑:“老子問你幾個問題。”
“她連機甲都沒有,估計又是哪個窮鄉僻壤來的土包子,想混個參賽資格見見世面。”持刀的男人嗤笑一聲,刀尖惡意地往前頂了頂,“反正一輪遊對她們這種人來說,也不丢人,是吧?”
沈辭的視線不着痕迹地掃過自己的手腕,機甲手環還留在老賽的工作室,此刻反倒成了絕佳的僞裝。她垂下頭,肩膀微微瑟縮,聲音顫抖着:“大、大哥……隻要您放過我,您問什麼,我答什麼……”
刀疤男似乎很滿意她的“識相”,冷哼一聲:“接待大樓裡的軍校生,訓練時間是什麼規律?什麼時候會單獨出來?”
“大、大哥,您問這個做什麼……”沈辭怯怯地擡頭,眼眶已經蓄滿淚水,看起來惶恐至極。
“啧!”刀疤男不耐煩的啧了一聲,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老子問,你答!再廢話,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路!”
“大哥!我真的隻是個小地方來的,連機甲都買不起……”沈辭的嗓音帶着哭腔,眼淚恰到好處地滾落,“大樓裡的人根本看不起我,從不和我說話,我哪知道這些啊!”她顫抖着抓住對方的袖口,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要不……您放了我,我回去幫您打聽?”
“大哥,她說的有點道理。”那賊眉鼠眼的小弟湊過來,壓低聲音,“反正她也跑不了,不如……”
還沒等小弟說完,刀疤男就騰出手給了他一巴掌:“她當老子傻,你是真傻啊?老子把她放回去,她找人來抓老子怎麼辦?”
“大哥說的是!”小弟被刀疤男打了一巴掌也不生氣,面帶讨好的湊上來拍馬屁,說要又驟然變臉,看着沈辭目露兇光:“看她這樣子也問不出什麼消息,不如像其他軍校生一樣趕緊解決了!我們還要抓緊回去。”
“你們還綁了其他軍校生?”沈辭被揪着衣領提起,腳尖幾乎離地。聽到小弟的話,因為流淚而微紅的雙眼死死盯着刀疤男。
“小崽子,路上你也别怕孤單!”刀疤男獰笑,噴出的唾沫星子濺在沈辭臉上,“反正你也要死了,不怕告訴你,你前頭已經有四個軍校生栽在老子手裡了!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他猛地抽出匕首,寒光映出沈辭蒼白的臉,“老子這就送你一程,下輩子記得投個好胎!”
刀疤男高舉匕首,就要往沈辭的脖頸處劃去。
“嗖!”
一支鐵制箭矢破空而來,精準貫穿刀疤男的手腕!鮮血迸濺,他慘叫一聲松開沈辭,匕首當啷落地。
“老子的手——!”刀疤男踉跄後退,左手死死掐住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