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和石钰背靠着背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蘇羽喝了口水:“阿钰,你家吃得了那麼多栗子嗎?有沒有打算賣點?”
農家種地為生,進項少,栗子這種不能當主食的東西,有多的都會拿去賣,換點油鹽醬醋錢也是好的。
蘇羽怕石钰想賣又不好意思開口,故先問問,不賣也沒事。
石钰當然是願意的,他正想扯塊棉布給孩子做身衣服,林楊大哥家孩子都有新衣服穿,就他孩子沒有,看着都心酸,每次都撿他們舊的來穿,還整天被大嫂看不起。
“我這一背簍都賣,你還能要這麼多嗎?”石钰也不磨叽。
“能要,按市場價三文錢一斤。”就算賣不了栗子餅,栗子他還有很多做法呢,完全不擔心消不掉。
一背簍有差不多八十斤,一斤三文錢,總共二百四十文,是一個普通漢子在碼頭抗大包四天的收入。
石钰連忙道:“那怎麼行?,一斤兩文吧。”
如果沒有林枭帶他們來,他們夫夫倆不敢進這個深山老林,本來就占了人家的便宜,那還好意思要這麼多錢。
蘇羽知道他想什麼:“就算你們不來,那栗子我們也撿不了那麼多,還不是都掉在地上壞掉,更何況,枭哥挑着的那兩大袋,還是你們幫剝了殼的。”
要是沒有他們來,他和枭哥兩個可剝不了這麼多。
一斤栗子可以做十五個餅子,還是有得賺的,本來要繼續做下去也是要去買些栗子,跟誰買不是買呢。
這邊還沒說出個結果呢,林枭和林楊就走過來了,林枭掃了蘇羽一眼,用稍微有一點點冷硬的聲音說:“休息夠了嗎?夠了就走。”
蘇羽:“枭哥,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蘇羽也奇怪,明明林楊是石钰兩人都沒感覺,但他就是對枭哥的情緒有種不可思議的感知。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才離開一會兒,回來就像生氣的樣子,說話冷硬,并且催促,好像很急着走的樣子,前一次休息的時候可是說讓自己多休息會,不急着走的。
林枭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沒事,回去吧。”
蘇羽無法,枭哥的嘴唇雖然是軟的,但牙齒硬,他不想說的話,誰都撬不開。
蘇羽隻好說起剛才和石钰說的事:“枭哥,我想跟石钰他們買點栗子。”
林枭依然如當初一樣,即便生氣,對蘇羽想做的事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你做主就好。”
蘇羽:“那就市場價收。”
林枭還沒說什麼,林楊就急着道:“不用不用,給點辛苦費就行。”
林枭似乎懶得掰扯,用不耐煩的語氣道:“就按市場價。”
石钰在旁邊也不敢啃聲,隻一味的對蘇羽使眼色,蘇羽隻當沒看到。
林楊似乎也看出了林枭心情不好,便不在争辯。
曆史驚人的相似,他說得苦口婆心口都幹了,事情都沒談成,枭哥一來就一錘定音,看來這個兇悍的長相還是很有用的。
中途又歇了兩次,才回到家,讓石钰直接把栗子背進院子,由于家裡沒有稱,他們就按估的八十斤算賬。
蘇羽進房拿出上次賣餅子和林枭扛包得到的錢,點夠數遞給了石钰,兩夫夫也不休息,急急忙忙的回家,離家一天一夜,石钰擔心孩子。
錢包又癟了一半,家裡的米、面、糖也要重新買了,錢真的不經花,感覺離存錢起房子的願望還是遙遙無期,蘇羽有點愁。
今日太陽好,林枭把篾墊拿到院子裡鋪平,然後把背回來的栗子倒在上面晾曬,曬幹的栗子能保存久一點。
蘇羽進廚房先生火,竈上的臘肉還要繼續火烤,現在已到中午,已到吃午飯的時間,蘇羽趕緊架上鍋煮飯,吃完還可以歇個晌午,昨晚剝栗子睡得晚。
蘇羽在心裡計劃着要做的事,林枭曬完栗子走到廚房門口:“我出去一會。”
蘇羽納悶,都要吃飯了還出去:“啊,去哪?”
林枭:“去村子裡有點事。”
蘇羽:“什麼事啊?”
林枭一副不願說的樣子:“等下就回來。”
林枭來到王嬸家時,她一家正吃着午飯,王嬸兩個兒子今天在縣裡找不到工,就幹脆在家休息一天。
林枭門都不敲,直接走了進去:“喲,都在呢。”
王嬸的漢子五十多歲,也算是林枭的長輩,雖然晃眼看會被林枭的樣貌和氣場吓了一瞬,但他也算看着林枭長大,林枭并不是那種偷雞摸狗之輩。
他跟林枭說話就還算正常:“林枭啊?吃飯了沒?”
林枭對待講理的人還算有理:“沒,叔,我找王嬸有點事。”
他一說,全家人也都知道了他的來意,畢竟這幾天村裡的傳言事關他們兩家,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倒是王嬸沒好氣道:“我還沒去找你呢,你倒先來找我了。”
林枭:“哦~”
尾音拉得很長,聲調逐漸上揚,帶着越來越強的壓迫,話不說,但意思明顯—你好意思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