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洵夫婦大概晚了他們十五分鐘左右才到,祁宋似乎很喜歡清時,她那種自來熟的性子,一來就拉着清時說個不停,倒是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清時的那種生分感。
吃飯的時候溫知曉刻意坐到清時旁邊,另一邊自然是溫塵心。
一桌子人都在找機會八卦,而大概這兩個人自己都沒有察覺,或許是因為兩個人每天一起吃飯習慣了,平日裡帶的那點習慣性動作到這裡也顯得那麼自然平常,落到旁人眼裡卻是說不出的暧昧。
知道溫塵心明天不上班,那幾個一直勸他喝酒,一開始他還以開車推脫,卻在看到身旁的人與自家姐姐一來一往相談還算甚歡的時候,突然改了主意。
這場飯局,到了差不多九點半,小朋友們紛紛疲倦鬧覺的時候,才算散了場,溫塵心已然有些微醺。
站起身時虛晃了幾下,許清時就站在他旁邊,連忙伸手去扶。
“沒事吧?”
溫塵心站穩,定了定神,“沒事。”
許清時盯着他,眼睛裡滿是探究和不放心。
不得不說,溫塵心是很享受她這樣的關心的。
他笑,摸摸她的頭,“走吧。”
“可是你臉都紅了。”
她自顧自的說,溫塵心攬着她往外走。
“塵心,沒事吧?”
溫知曉跟儲嘉遠抱着睡着的朝朝走在前面,聽到兩個人的對話放慢腳步走到旁邊問他。
“沒事,你跟姐夫趕緊帶朝朝回去吧,有清時在,放心吧。”
“嗯,知曉姐,放心吧,我會把他送回家的。”
“好,那你開車小心,到家告訴我。”
許清時小心地虛扶着他下樓取車,一上車他就靠在副駕裡閉目養神。
“很難受嗎?”
許清時不放心,看他不舒服的樣子,眉頭也跟着蹙起。
溫塵心睜開眼看她,她那副擔心的樣子落在他眼裡,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眉頭皺着做什麼?我沒事,就是被他們灌了太多酒,有些頭暈罷了。還好明天不上班,要不然連晨會檢查都過不了了。”
“還說呢,早知道我就不說自己能開車了。”
紅燈的時候清時轉過頭去看他,酒精上頭,臉越來越紅。
她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臉,有些燙。
她這個動作,溫塵心始料未及,她的手有些涼,放在他微微發熱的臉上,那種冰涼的觸感一下驅散了些燥熱感,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你熱不熱?”
“有點兒。”
許清時把車裡的暖氣關掉,微微開了些窗,透些冷空氣進來,讓他能舒服一些。
溫塵心又給她關上。
“我沒事,晚上冷,你一會兒感冒怎麼辦?”
清時快速地看了他一眼,“才不是想讓你涼快,我是想散散酒氣。”
溫塵心卻笑了:“嫌棄我身上的酒氣了是吧?”
許清時也笑:“是啊。”
溫塵心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讓你不好好說話!”
“唔……哪有說不過就動手的?”
“我啊。”
許清時輕輕地哼了一聲,卻還是被溫塵心聽了去,不再逗她,舒舒服服的窩在副駕,閉上眼睛,唇角上揚。
溫塵心過去三十多年的人生裡,一直自诩是個謙謙君子,可他自己也沒想到,在她面前,自己竟把那些什麼風度、君子禮儀統統抛之腦後了。
這個心機boy,借着酒勁,故作無力,整個人懶懶散散的,偏要靠在清時身上。
許清時生平第一次處理這個狀況,一時心慌,平時的冷靜和機靈勁兒也統統不知所蹤。
跌跌撞撞扶着他上了19樓,停在門口問他密碼的時候卻突然……被壁咚了!
他甚至故意裝作沒勁,下巴靠在清時肩上,嘴唇靠近清時的耳朵,吐着熱氣,還刻意壓低了聲音:“101124”
清時從未跟他靠的這麼近過,她覺得他的嘴唇似乎就貼着她的耳朵在說話,熱氣灼灼,攪得她臉紅心跳。
但還是努力地克制住緊張狂跳的心,扶他站好。
“你先站好好不好,讓我先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