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個字也不能信,定遠侯大手一揮,道:“你别胡說了,我不信,你怎麼拿回來的,就給我怎麼送回去。”
“不送,”傅洵之道,“夏昀歸若是入了京,孩兒即刻便回邊疆去,不回來了。”
定遠侯怒道:“你還敢威脅我了!你敢自己回去,就等着被賜婚吧!”
“賜了我也不結,”傅洵之抿了口茶,淡淡道,“父親應當清楚孩兒是會抗旨的。”
定遠侯爆怒,指着傅洵之喝道:“你還剛抗旨!反了你了!沒人管得住你了是吧?我今日非要好好管教你!”說着,定遠侯四處張望走動似是在尋找工具,追風白榆見狀趕緊上前一人拽着定遠侯一隻胳膊,賠笑好言勸道。
“侯爺侯爺,消消氣消消氣,傅将軍他說着玩呢,别和他一般見識。”追風在一旁勸,白榆在一旁用手為定遠侯扇風降火,附和道:“是是是,公子這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侯爺您别和他計較。”
“他不敢?!他還有什麼不敢的?!”定遠侯怒氣不減反增,“來人,取家法來!”
“别别别!”追風白榆兩人大驚失色,白榆驚恐的上前拉住預取戒尺的下人,追風迅速倒了茶雙手奉上,懇切道:“侯爺息怒息怒!您先喝口茶,潤潤嗓子歇一歇。我幫您說會,您歇歇,歇歇。”
定遠侯吼了這麼會,也正覺的口幹舌燥,順勢接過茶水喝了一口,追風見機搶在定遠侯再次開口前對傅洵之嚴肅道:“傅将軍,你快認個錯吧,哪有你這麼和父母講話的?侯爺也是為你好,你就不能好好解釋解釋。若把侯爺氣出個好歹了到時有你後悔的。”
傅洵之緩緩歎了口氣,道:“爹,您就别管我的婚事了,我想成婚之時自然就成了,左右我也給您生不了孫子,您總催着我娶妻幹嘛?您娶了兩任夫人都是您自己選的,祖父祖母何曾逼過你?”
“我可不像你三十了還沒成家!”
“是是是,孩兒沒您幸運,十六歲就和我娘一見鐘情,兩情相悅。可您也不能讓我娶個不喜歡的人吧?我娘說了,結婚就要找個喜歡的人。”
“那你倒是找啊!你若是自己找的到,我也不用為你操心至此了!”定遠侯拂袖,怒意卻減了不少,歎了口氣在傅洵之旁坐下,苦口婆心道,“你就看你娘面子上,去見見人家,真不喜歡他我也不逼你,咱再找就是了。我就想看着你成家,日後有人陪着你,我百年之後也能放心,九泉之下見了你娘也不負她臨終前的交待。我和你娘對你沒多少要求,就希望你有個圓滿的一生。我都答應你娶男的了,也不讓你給我生孫子,你就看你娘面子上,好好找個人,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定遠侯,一個向來說一不二聲色俱厲征戰沙場多年的武将,此刻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征詢着傅洵之,但傅洵之卻沉默不語,一旁看着的追風白榆兩人都心生不忍了。
追風勸道:“傅哥哥,你就聽侯爺的吧,見見又不妨事。”
追風不知傅洵之和夏璟熠之事,白榆卻是清楚的,躊躇半晌,也對傅洵之吞吞吐吐道:“公子,侯爺都這麼說了,您要不就告訴侯.....”白榆話未說完,就被傅洵之冷冷的一瞥制止了。
定遠侯久混官場,坐到這個位置的豈會是遲鈍之人,即刻就發現了白榆的話外之音,對着白榆沉聲道:“白榆,說完!”
白榆哪還敢說下去,低着頭不回答,定遠侯眉頭一皺,又要喝斥,此時傅洵之終是有了反應,輕歎了口氣,道:“爹,你再給我些時間,半年之内,我肯定給你個交待。”
“交待?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讓你成婚,不是向你追責,你交待什麼?”
“孩兒惹了點禍,目前成不了婚。”
“惹禍?”定遠侯忽覺好笑,“惹禍怕什麼?你給我說,我給你解決了便是。從小到大,你惹的禍事還少嗎?”
“爹,這次你就讓我自己解決吧,最多半年時間,這半年你别再管我的婚事了。”
“不行,半年太長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又緩兵之計,八年之後再半年,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兩個月,就給你倆月時間,倆月還沒解決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我給你解決。倆月後你就給我老實相親去。到時你若是再拖辭,我就把你綁去成婚!”
傅洵之沉思半晌,道:“行,倆月。”
“好。今日是三月十六,兩月後五月十六,一天不多你的。”定遠侯說完,起身就要離開,追風忽然想到一件事,趕緊叫住定遠侯,笑臉問道:“侯爺,我剛好有事想請教你,夏昀歸這人您是聽誰說的?”
定遠侯停下腳步,道:“嚴禦史,前段時間喝酒時他說的。”
冤有頭債有主!終于,追風沉冤得雪!
卻,一聲不敢吭。追風謹小慎微的小跑到傅洵之身旁,殷勤的為傅洵之捶背揉肩,谄笑道:“傅哥哥,我猜,知行他就是随口和他爹提了一句,嚴禦史又恰巧和侯爺提了嘴,這一切都是巧合。”
傅洵之笑了,抿了口茶,悠悠道:“想讓我放過此事嗎?隻要你幫我個忙...”
“您說您說,”追風一溜煙的跑到傅洵之面前,卑躬屈膝道,“傅将軍,您吩咐就是了。”
傅洵之放下茶杯,道:“你去跑趟葉府,幫我送個東西給葉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