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追風撓着腦門問道,“簪子代表範徹我聽明白了,可那步搖代表什麼?”
傅洵之睜開眼皮,看了追風一眼,道:“去問子珩。”
“你就在這,你直接告訴我得了呗。”
“沒空,困了,我要去睡覺了。”
說着,馬車緩緩等了下來,兩人下了馬車,邁步向宮中走去。
追風跟在傅洵之身邊,道:“既然你要睡覺,那你還去宮裡幹嗎?”
“去殿下宮裡幹活啊。”傅洵之揣着手慢悠悠的走着。
“那你到底是睡覺還是幹活?”
傅洵之彎了彎嘴角,道:“都一樣。”
兩人在宮道上分手,一左一右分别向宣室殿、麒麟殿走去。已進入春天,午後陽光正暖,傅洵之邁着懶散的步子不急不徐的走在通往麒麟殿的宮道上,酒後的困意在春日照曬中一層一層的湧了上來,等到一刻鐘後到了麒麟殿中之時,傅洵之已經困得哈欠連天。
連續一個月都有美人陪睡,忽然回了府一人睡反而不習慣了,這招太陰險了,這還讓他如何舍得離開?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是個儲君啊,若他能放棄那個位置…不,他不可能放棄的,天子哥哥比他重要,皇位也比将軍夫人更具吸引力。
罷了,還是不去為難他了,傅洵之搖頭暗歎,徑直走到寝殿。殿前院中一片鮮豔的紅玫瑰在小花壇中開的正熾烈,兩個秀麗宮女一人拿着剪刀,一人拿着花瓶,正在裁剪花枝。
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還是及時行樂吧。傅洵之眯着眼睛又打了個哈欠,對着一旁嬉笑着剪花的兩個宮女問道:“殿下不在宮中嗎?”
兩個宮女聽到聲音慌忙止住了笑,回身看到是傅洵之之後,複又笑了起來,福身請安,回道:“殿下去了宣室殿,還未回來,傅将軍可需奴婢去通報一聲?”
“不必了,”傅洵之莞爾道,“已經有人去了。這花是給殿下的嗎?”
一宮女答道:“是,奴婢看今日紅玫瑰開的正好,故而想剪幾隻放到寝殿供殿下賞玩。”
“開的是不錯,”說着,傅洵之走到兩人身旁,伸手道,“玫瑰刺多,我來吧。”
拿剪刀的那個宮女将剪刀遞給傅洵之,随後同拿花瓶的宮女一起侍立在傅洵之身側,傅洵之每剪下一隻,再去除其上的葉子尖刺後交給兩人,由兩人插進青瓷花瓶裡。
花瓶中本已有了四枝,傅洵之又剪了五枝,待剪到第六隻時,夏璟熠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笑眼彎彎的走到三人身旁,對兩宮女道:“花瓶給我,你們下去吧。”
傅洵之将第六支玫瑰的刺葉仔細去除幹淨,遞給夏璟熠,含笑道:“殿下回來的真快。”
“當然。要那枝,”夏璟熠指着花壇中一枝開的最大、花瓣規整、沒有一絲瑕疵的玫瑰花枝,語氣輕快的道,“本王怕若是回來晚了傅将軍就跑了。”
“殿下連花都要最好看的。”傅洵之放過手下的那支玫瑰,去剪夏璟熠想要的那支,笑道,“下官都被陛下賜給殿下了,還能跑哪去?”
“傅将軍可不是會乖乖聽命令的性子。”夏璟熠撥弄着瓶子的花枝,道,“回來之前聽追風說你們剛和範大人見過面,葉少卿打算放過範大人了?”
“隻是不會特意去關照範徹罷了,範大人之事,還是要看他自己。”傅洵之剪去玫瑰剪刺,遞給夏璟熠,問道,“還想要哪枝?”
夏璟熠接過花枝,在花壇中掃了一眼,用花枝指着另一隻開的正豔的玫瑰道:“這個。許樵風被革職,大理寺丞一職空了出來,吏部今日推薦了兩個人,一位是大理寺評事韓文饒,一位是巡撫禦史孔牧遙。”
“陛下打算選誰?”傅洵之語氣随意道。
“從吏部呈來的履曆來看,兩人都不錯,”夏璟熠道,“最後選了孔牧遙。”
傅洵之微微點頭,将花枝交給夏璟熠。夏璟熠沒接,猶豫了一瞬,道:“可剛剛聽追風說,你似乎拿此職位和葉文瑜做了交換,為什麼?孔牧遙難道是葉文瑜的人嗎?”
“下官怎麼知道,”傅洵之淡淡道,“人是吏部舉薦的,任命是陛下下的。下官總不能白白要葉夫人的簪子,因此才送了步搖交換。”
夏璟熠蹙眉,道:“你,既然都告訴追風了,又何必與我虛與委蛇?哥哥也可以兩個都不選,選大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