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我會正視我的癖好。”

段時熙說的全都是罪證，江錦白無力地認命道。

如果段時熙此時再說出什麼炸裂的話，她想她也不會再驚訝的。

“嗯。”段時熙低聲應道，又默默地去吃自己的雞湯。

不知是不是錯覺，江錦白竟然從段時熙臉頰上看出了幾分的羞澀。

不對。段時熙怎麼可能會羞澀。江錦白搖搖頭，趕緊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出去。

“我吃飽了。”段時熙提示道江錦白，從床頭櫃抽了張紙巾擦嘴。

江錦白收起雞湯的碗，定睛一看隻吃了三分之一不到。

驚訝問道：“你怎麼才吃一點？是不和胃口嗎？”

平時江錦白都是要吃兩碗飯才能吃飽，段時熙吃的那一點都不夠她塞牙縫。

段時熙搖頭否認道，“不是，我吃不下了。”

狹長的狐狸眼垂下，生出幾分無辜感。

雞湯很鮮美，味道也很好，為了不浪費段時熙也在努力地吃下更多，隻是她的胃實在是裝不下了。

江錦白沉默了，按照段時熙的小鳥胃，她的投喂計劃還能進行嗎？

不如……

“我帶你出去吧，透透氣怎麼樣？”江錦白笑道。

如今夏季過去兩個月多，餘熱散去，正好又是藍天白雲，是外出的好時機。

段時熙沒有回答，反而是注視江錦白，眼神比從前認真了幾分。

江錦白不禁感到些許的緊張，正襟危坐像是等待老師宣讀最終成績的學生。

終于，段時熙開口道：“江錦白，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就是想幫你啊。”江錦白回答道，心裡頓時生出幾分委屈感。

為什麼總要問自己這個問題？就是不相信自己呢？

嘴角跟随着内心往下撇，燦爛的桃花眼也耷拉，有些無精打采，江錦白看着段時熙，委屈巴巴的。

昨天她還挨打了呢。

段時熙見不得别人對她委屈巴巴的模樣，讓她感覺自己如同個罪人般。

率先道歉道：“對不起。”

難以承受地避開江錦白的目光。

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道：“隻是，我感覺我好像不認識你了。”

原本聽到道歉後，江錦白心情稍微好了一點，正想着大方地原諒段時熙。而後，段時熙給出的理由卻給了她一個始料未及。

十年前的自己和十年後的自己準确來說，不能完全算是同一個人吧。

江錦白快速在腦海裡找了個理由，忽悠過去道：“大概是人都會變的吧。”

人都是會變的。段時熙在心裡盤了下這句話，想起自己這麼多年來也變了不少，便接受道“或許是吧。”

繼續不久前的話題開口道：“我不是一個有趣的人，你帶着我可能會很無聊。”

眼見段時熙要答應了，江錦白立即喜笑顔開，“沒關系的。”

段時熙有沒有趣她還不知道嗎？

這不是問題。

“你認識的我是怎麼樣的？”江錦白有些好奇，段時熙會怎麼想她。會不會和她對段時熙的想法一樣？

勢均力敵的對手？還是一個熱心善良的人？

段時熙又猶豫了，她從前對江錦白的印象向來是不太好的。

江錦白看出了段時熙的猶豫，鼓勵道：“大膽說，我沒關系的。”

說完，亮晶晶的桃花眼期待地看向段時熙。無論段時熙的說出怎麼難聽的話，她都能夠接受的。

江錦白越是表現得從容、不在意，段時熙心裡越是于心不忍。但在違背内心的想法說“善意的謊言”哄騙江錦白和說真話之間，果斷選擇了前者。

“很煩。總是自顧自地跑到我面前宣戰，又自顧自地離開，完全不顧别人的感受。”

“很煩”、“自顧自”、“不顧别人的感受”，一個又一個的字詞打在江錦白的心上，原來她在段時熙心裡是如此糟糕的一個人。

江錦白雖然嘴上說着不在意，但心裡已經碎成了一片。

垂死掙紮道：“還有嗎？”

“我從沒有想過要和你比賽，但你從來都不聽，還總是曲解我的意思認為是挑釁。”

這下徹底破大防了，江錦白心如死灰，原來她回憶裡針尖對麥芒的美好時光，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江錦白想起想起初中課本上的一句話——“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心如死灰是今早的江錦白。

話鋒一轉，段時熙戰術性地安慰道，“你也有優點的。成績好，受人喜歡，家境優渥，長相好。”

“那你喜歡我嗎？”江錦白腦袋抽筋地忽然來了一句。

聞言，段時熙呆愣了一會，又仔細思慮了片刻，回答道：“現在有點。”

那還好，不算太糟糕。

不明覺厲，江錦白感覺自己被安慰到了。

——

微微的涼風拂動樹葉，留下“沙沙”的樹葉聲，不算冷也不算熱的氣溫宜人舒适。

江錦白和段時熙兩人悠閑地走在大街上。

說是要帶她出去玩，但實際上全程都是江錦白在試圖塞食物給段時熙。

“哎，這個看起來好吃，你吃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