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真希望鄭心妍能向祂許願,換一輛新車,冷氣冷得像北海道的雪夜。代價隻是一個吻而已,為什麼不呢。
二十年前的豐田卡羅拉,被許多盞紅燈,困在今天的車流裡。
鄭心妍切換到空檔,轉過頭來看祂。
“如果我不搞清楚奇卡是誰的話,這個案子就不算結束。”
“不行,我反對。這是兩件事情!”祂祂鬧起來。
祂祂已經抓到了所有的兇手,祂祂已經完全赢得了和女人睡覺的資格。
這實在很不公平。
“反對無效。這是一件事情。”
女人冰冰冷冷冰冰。
祂祂氣得足足有兩個路口沒有跟她說話,非常遺憾地發現,刑警女士完全沒有要來哄祂的意思。
好吧。
在下一次紅燈到來時,一隻觸手勾住了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腕,輕輕摩挲。
另一隻觸手也伸過去,别有用心地撫弄刑警女士制服前襟上的紐扣。
“那你總得想個辦法,哄哄我吧……如果我心情很好的話,也許就會告訴你呢。”
祂祂靠在副駕駛座的角落裡,隔空撩撥着刑警女士,頗有信心地說。
女人知道祂想要什麼,即使祂祂一個字也不說。她知道的。
鄭心妍轉過頭來,靜靜與祂對視。
噢,風度翩翩的女警,和長滿觸手的少女,在同一個小小的炎熱的車廂裡……真是充滿張力的畫面。
祂祂怦然心動。
祂祂湧出許多暧昧又燥熱的幻象。
一邊開車,一邊貼貼,也不是不可以……祂會幫她掌控方向。各種意義上的方向。
祂的觸手,沿着女人的手臂,一圈一圈地纏繞,慢慢地向上攀爬——
直到女人伸出結實的雙臂,猛然抓住祂的兩條觸手,打成一個死得透透的死結,扔回祂身上。
然後扭頭換檔,繼續開車。
噢,祂祂想要尖叫。
這個可惡的,冷血的,粗魯的壞女人!
祂祂陰狠地決定,接下來的兩個路口,再也不要跟她說話。
啪。
一顆雨水砸在擋風玻璃上,砸出一朵清透的水花。然後是第二顆。
曼谷終于下雨了。
鄭心妍一到家,就去她小小的浴室裡,鎖着門洗澡。
生活這個國家的人總在洗澡,否則他們會被自己的汗液燒出傷口。
祂祂氣呼呼地抱着膝蓋,坐在床角,傾聽雨水降落的聲音。
城市的雨,浴室的雨,混在一起。萬物都濕得滴水。
祂祂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混沌中滋生,抓撓着祂的心髒和胃(或者類似于心髒和胃的部位)。
——是祂的野性正在蘇醒,蠢蠢欲動。
噢,沒錯,祂可不是漂亮女人飼養的可愛寵物!
祂祂不能再這麼窩囊下去,祂祂要強勢地,勇敢地出擊,去讨要自己應得的報酬。
案子真的已經結束了。
少女化作陰影,穿過潮濕的門縫。
刑警女士脫下的制服,在門邊堆成一團,終于失去了挺括的形狀。原來離開她的身體,刑警的制服,也隻是最普通乏味的布料而已。
溫暖的雨水淅淅瀝瀝。
溫暖的雨水,淌過女人身上每一道曾經流血,又曾經痊愈的傷痕,再悄然墜地。
被第一隻觸手纏住腳踝的時候,女人立刻意識到危險,放低重心,提膝踢來——
祂祂輕巧地側身閃躲。
在女人下一次出擊之前,更多更多的觸手纏繞過去。
刑警女士被困在觸手編織的,柔軟的牢籠裡。
“你作弊。”女人瞪着祂。
祂祂喜歡這雙來自異國的黑色的眼睛。
“我沒有作弊。”
祂祂的心情好起來,輕飄飄地回應。
祂走到溫暖的雨水中。
即使四肢都被束縛,鄭心妍依然攥着拳頭掙紮起來,試圖躲避祂的親吻。
“案子還沒有結束……”
“不,案子已經結束了!”
“那你告訴我,奇卡到底是……”
不行。
不可以提那個名字。
祂祂貼上去,堵上刑警女士的嘴。
女人的問句,被祂的舌頭吮舔厮磨,解構成無法辨識的朦胧音節。
女人的世界裡,有祂祂就夠了。
但刑警女士顯然不同意這個觀點。
宇宙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一把拽住好幾根觸手,反手把祂祂摔向地面。
噢,祂祂當然不會認輸。祂祂可是戰鬥大師。
祂祂開始反擊。在四肢被觸手鎖死之前,女人撲到祂身上來,雙腿絞住祂的下盤(如果那些東西可以叫做下盤的話)。
祂祂和小麥色的女人,在浴室的地闆上扭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