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前面停一下！"葉念依突然扒着座椅往前湊，手機挂墜上的毛絨兔子蹭到了古桑言的脖子。車載香薰的檸檬味混着她新買的草莓味護手霜，甜得有些膩人。

葉念裳打了轉向燈往路邊靠，輪胎碾過減速帶時颠得保溫杯在杯架裡晃蕩。古桑言看着後視鏡裡逐漸清晰的校門，奶茶店門口擠滿了穿衛衣的大學生，外賣電動車在人群裡竄來竄去。

"下周動漫展的門票我買好了哦。"葉念依解安全帶時，金屬扣磕在真皮座椅上"咔嗒"響。她抱着剛買的泡泡瑪特盲盒袋子，塑料包裝在安靜的車廂裡嘩啦作響，"言言我們十點在世紀廣場地鐵站碰頭？"

古桑言正把副駕駛座椅調回原位，聞言手一滑差點按到加熱鍵："可是下周我要補油畫課作業。"後視鏡裡映出葉念裳抿緊的嘴唇突然松了松，修剪整齊的指甲在方向盤上輕輕刮了兩下。

葉念依下車時衣服挂到了門把手，古桑言探身去解，薄荷糖的涼氣掃過對方發頂。路燈突然亮起來，她看見自己呼出的白霧飄進後座，那裡還留着個粉色的發圈。

"路上小心。"葉念裳按下車窗，冷風灌進來沖散了車載香薰的味道。古桑言将空調溫度調高兩度，聽見後座傳來塑料袋的窸窣聲——是葉念依忘拿的薯片。

晚高峰的尾流還沒散盡，刹車燈在立交橋上連成紅河。葉念裳等紅燈時揉了揉後頸，盤發用的鲨魚夾松垮地卡着幾縷碎發。古桑言摸到儲物格裡落單的薄荷糖，塑料紙剝開時發出細碎的響。

"吃嗎？"她遞過去時碰到葉念裳冰涼的手指。前車突然變道，薄荷糖掉進杯架和座椅的縫隙，葉念裳伸手去撈，腕間的智能手表撞在擋把上"咚"的一聲。

古桑言摸出手機假裝看消息，班級群裡正在讨論下周的寫生課。餘光裡葉念裳把鲨魚夾重新别好，碎發在暖風出風口輕輕飄動。導航提示右轉時，她聞到自己袖口沾上的草莓護手霜味道。

"要不要順路買點菜？"葉念裳突然開口，指節在方向盤上敲了四下，"冰箱裡雞蛋好像沒了。"路口便利店的白熾燈透過車窗，在她睫毛下投出細密的影子。

古桑言數着貨架上的酸奶日期，冷櫃的涼氣撲在牛仔褲上。葉念裳在收銀台前研究新出的櫻花味口香糖，掃碼槍"嘀"的一聲，她腕間的運動手環跟着亮起來。

"會員卡尾号多少？"收銀員打着哈欠問。葉念裳翻包時帶出一支口紅，古桑言彎腰去撿，發現是上周落在畫室的楓葉色。她突然想起那天葉念裳俯身改畫時，這支口紅在教案上蹭出的淡紅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