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靈低頭看去，他和司铮正十指緊扣。

别靈：“……”

他有點搞不懂司铮這人對于親密的界定情況了。

現在這動作，難道不跟摸臉一樣親密嗎？

不過，别靈很快就沒空吐槽了。司铮拉着他，直直地飄向何秀芝的别墅。

在進入别墅前，别靈留心觀察了下房屋四周的牆角。果真，大片青苔給别墅牆角鑲了個地腳線。

進入别墅後，别靈發現裡頭幹幹淨淨的，家具擺設也很簡單。

他們是穿牆進入，進來的位置恰好是一樓廚房。跟尋常人家的廚房不同，這裡非常幹淨，除了櫥櫃、竈台，明面上連個餐具都沒有。

别靈抽動鼻子，仔細聞了聞味道，他沒有在這裡嗅到煙火氣息，倒是聞到了一點苦澀氣味。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

再擡眼，入目便是客廳。

較為寬敞的客廳裡，隻有一張沙發、一個茶幾和頭頂上跟房屋裝修風格截然不同的宮廷式水晶燈。

别靈環視一周，沒見到人，正要問司铮要不要去二樓。

“她在樓上。”司铮說，“我們先去樓下。”話落，他便扯着别靈向下墜去。

下一秒，出現在别靈眼前的，是一片漆黑。在這種狀态下，别靈的五感更為敏銳。他能感覺到身前是空曠的，應該不是在土裡，而是在地下室之類的空間。隻是這裡沒開燈，才會黑得看不清四周。

一雙溫熱的手忽地捂住了别靈的眼睛。

司铮湊到别靈耳邊，低聲說：“我現在給你開眼，讓你能在黑暗中視物。不過你得保證，你看到之後不會被吓得尖叫。”

别靈猶豫地點點頭。他有點不敢看了，但司铮都評價“可能會尖叫”的畫面，他怎麼可能不好奇呢？

很快，别靈就感覺到自己的眼部被一股溫柔的氣息包裹住，在這種氣息的滋養下，他的雙眼非常舒服。

擋在他前面的手挪開了，别靈眨了眨眼睛，緩緩睜開眼。

待看清前方物事的瞬間，别靈猛地捂住嘴，把驚叫聲通通堵回了嗓子眼。在他面前，一條無比粗壯的蛇正昂着頭，邊吐着蛇信，邊用尖尖的嘴對着這邊。

别靈認得，這是國内排名第一的爛肉王——尖吻蝮。當然，它有個更加廣為人知的名字——五步蛇。

據别靈所知，沒有一條五步蛇可以長到這般粗壯。他面前這條，約莫有三米長，成年男子兩個拳頭般寬大。這個體型，甚至超過了部分眼鏡王蛇。

别靈忍不住悄聲問：“這就是蠱王嗎？”

司铮搖頭：“這不是。”他将别靈的腦袋往左轉，另一條體型巨大的蛇出現在别靈的視線裡。吓得别靈瞪眼抽氣。

好家夥，好粗的蝰蛇！

再往左轉一點，這是竹葉青？靛藍色的，看起來不大像竹葉青呀。

再轉一步……這、這是太攀蛇嗎？

别靈不了解蛇，但面前這條腦袋漆黑、身體棕色有格紋的蛇，他應該不會看錯。這就是營銷号裡面吹噓的，最毒的蛇——内陸太攀蛇。

難道這條是蠱王？

别靈下意識想後退一點。他忘記自己是元神狀态，下意識低頭查看腳下，怕不小心弄出響聲。然而，腳下的狀況，吓得他臉色蒼白——數不清的蛇在地上盤繞縱橫，不要說下腳的地方，就連地闆縫隙都瞧不見一絲。

别靈終于明白為什麼女鬼也怕蛇了。

人類的本能壓根兒不會因為形态的變化，而發生改變。他此刻要不是司铮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他簡直想跳到司铮背上去，而不是如現在這般整個人貼到了司铮的胳膊上。

“怎、怎麼這麼多蛇呀？”

司铮：“這是養蠱地，當然會有這麼多蛇。”

别靈轉頭看向那條内陸太攀蛇，問：“這條是蠱王嗎？”

司铮搖搖頭：“不是。這四條蛇都不是蠱王。它們應該是蠱王協侍。”

“什麼是蠱王協侍？”

“一個蠱師隻能養出一隻蠱王。因為蠱王非常珍貴，蠱師為了方便辦事，一般還會養幾隻協侍，既做協助用，也用來保護蠱王。”

别靈懂了。他問：“那她真的是蠱師，還是沒有登記的。那我們是現在出門去舉報她，還是繼續調查？”

司铮：“……”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聯系特殊事務所。老李猜得對，他是準備直接過來把人打廢，任其再也無法行兇的。

但看着别靈的眼神，司铮最終決定以債主為先。他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别靈毫不猶豫地說：“我希望能繼續調查。夜長夢多，如果她真的有罪，就不能給她反應時間。”

司铮聽到他沒叫自己報警，倒是忍不住笑了。

這時，一個問題擺在了眼前，司铮問他：“那你準備怎麼調查？”

别靈緊緊靠着他，直接答道：“找到她兒子的生魂。作沒作惡，她兒子一定知曉。既然她這麼愛自己的兒子，不可能讓兒子的魂魄在外漂泊吧！”

忽然，一陣掌聲在他倆的身後響起。

别靈猛地轉頭看去時，地下室的燈驟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