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兔雖然是科長,但迫于食物鍊的壓制,使得他壓根兒不敢靠近别墅。他的名字是鼠兔,仿佛他是一種兔目動物,實際上,因為他爸是老鼠,他媽是兔子,才得此姓名。他本人血脈從父,是一隻白底黑點的花枝鼠。
而不管是老鼠,還是兔子,遇到蛇,都慌得要死。
偵查科裡的三位人族倒是想去,奈何專業不對口。他們對付鬼魂很有一套,對付蠱蟲隻能抓瞎。
自從城市化進程加快後,蠱師,尤其是養蛇蠱的,基本上不怎麼在城市裡出現了。蛇類除開保護名錄裡的,其他都是三有動物,抓到要麼判刑,要麼罰款,比養蟲蠱的境遇還慘。
據說前幾年,有一位養蛇蠱的師傅來天城接單。才下火車,他辛苦培育出來的蛇蠱就被收繳了,還差點被判刑。其他人一打聽,才曉得他養蛇蠱就罷了,那條萬蛇競争中活下來的,居然是條眼王,屬于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後來還是特殊事務所的人出面,才把他辛苦養育的蛇蠱要回來,但公安那邊說了,不能帶危險品進城。
從此之後,天城便再沒出現過蛇蠱蠱師。
久而久之,三界裡的諸位也沒了防患蠱中,甚至是蛇蠱的意識。
無法,隻剩鬼了。
别靈看着面前這位長相魅惑、面容慘白卻嘴唇紅豔的女鬼。她長發梳成髻,用了個半月形的發飾固定住發髻,身上穿着一件無袖旗袍,站在那兒,亭亭玉立,姿容絕美。看不出死狀,卻身帶顔色,這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鬼。
“李總,”女鬼小麗此時淚眼欲滴,光看表情就惹人垂憐,“我倒是想去,但我怕蛇啊!”
别靈:“……”
……人都死了,還怕蛇?
無法,隻有老李出馬。
誰料司铮倏地表示:“我來。”
老李罕見地遲疑道:“這不好吧?都還沒确定她是不是有罪。”
司铮瞪着他,不耐煩地道:“我是去調查,又不是去搞死她!本尊難道如此兇殘?”
别靈吃瓜群衆一般地觀察衆人的表情。他們在聽到司铮的質問時,都露出了“難道不是嗎”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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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九點,依舊是老李駕車,但這次司铮坐副駕,别靈和鼠兔坐後排。身後還有一輛車,是偵查科其他人。
這樣安排不是想靠人多勢衆,而是司铮動辄不出手,一出手就不存在什麼點到即止。老李把其他人拉來,好讓他們一起拉住司铮,避免出現暗中調查變成單方面毆打的局面。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位于郊外的正大花園别墅區。
這個别墅區建于二十多年前,占地上百畝,因為當時的地皮價格沒現在貴,開發商也還算良心,房屋間距離得不近。
何秀芝住在靠近人工湖的位置,别墅側面是大片的竹林,正面是行道路,後面則是人工湖。這棟房産的價格更是比其他區域的,貴上10%。
她和王成豐徹底分居後,就在這裡買了房。根據資料顯示,當時的房價是一個億,她一口氣付清。
看到這棟房子後,别靈不得不承認,邪門歪道就是來錢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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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們在鼠兔的帶領下,找到了那棟房子。
一靠近這棟房,别靈就感覺到了很不舒服的氣息,陰冷潮濕,讓空氣都變得黏糊糊的。他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壓着聲音問身旁的老李:“這地方住人,不會得風濕關節炎嗎?”
老李還沒說話,司铮便轉頭說:“蠱師不會生病。”
别靈不懂,難道養蠱還能強身健體?
司铮說:“他們都會嫁接法,把自己的病嫁接在蠱蟲身上。”
“這麼厲害?”别靈忍不住說,“那他們該去給人治病啊!”
司铮像看小傻子一樣地看着他:“能被嫁接病痛的,都是蠱王。有些蠱師,終其一生都隻能養出一個蠱王。每隻蠱王隻能綁定嫁接一個人。”
别靈懂了,看來任何道術都在冥冥中被定了上限。
當他們靠得足夠近時,司铮停步,其他人趕緊站在他身後,彎着腰,小心提防四周的同時,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别墅。
這個别墅區的物業很稱職,将綠化打理得非常不錯,他們目前所站區域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和一排修剪平整的約莫半人高的萬年青。
衆人便是躲在萬年青的後面。
至于司铮,他壓根兒沒躲,直直地站在大樹旁邊。被旁邊暈黃色的路燈一照,跟追光燈打身上般,相當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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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别靈莫名激動,他還記得司铮一擡手就劈出一道閃電的厲害,也不知道武力這麼厲害的人,搞偵查到底行不行。
他隻見司铮站在那兒,輕輕閉上眼睛,便動也不動。
别靈:“咦?”
他好奇地盯着司铮。下一秒,他忽然覺得身體一沉,再一輕,便被一股力道扯了起來。
驟然受到驚吓的别靈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身體蹲在地上,雙目緊閉。再回頭,别靈看見司铮站在萬年前旁邊的草坪上。在他身後,是閉着眼站着不動的司铮。
這是……
司铮嘚瑟道:“元神出竅。不過你沒有元神,所以你得抓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