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半晌,他才終于想起自己要問什麼。
“你什麼時候跟花神和樹神聯系上的?”
白藤:“很早了。當時我還在寺廟裡當樹。”
别靈:“……你能獲得靈識,修煉成妖,是不是也跟他們有關系?”
白藤點點頭,表情還有些呆呆的。
看到這回應,别靈隻覺得有什麼不得了的真相被挖掘出來了。他眼睛不眨地瞪着白藤:“喝妖血,能延長壽命這件事,不會也是他們告訴你的吧?”
白藤低下頭,沉重地點了點頭。
“他們這些神仙,怎能如此下作?!”别靈驚呆了。他沒想到神仙居然這個鳥樣,竟搞出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白藤:“如此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别靈:“他們可以做到的事情,司铮做不到嗎?司铮可是混沌,難道不比那些下作的玩意兒更厲害嗎?”
白藤搖頭:“司铮做不到的。他是兇獸,他沒辦法将人變作植物。”
植物?
别靈眼睛都瞪圓了一圈。他想到之前在三界公司開會時,聽到的那些死而複生的案例,那些人就是變作了植物。
所以,白藤是想把金芸也弄成那種狀态?
“你……”别靈将剩下的句子憋了回去。他真想罵一句“糊塗啊”,但白藤也是被人做了局。
若深究其源頭,他還是被司铮給連累的。
别靈抽了抽鼻子,他有點想司铮了。
·
此時的司铮在做什麼呢?
他在痛毆肥遺。
司铮一邊毆打,一邊後悔——早知道肥遺會傷害别靈,他當初在天界時,就該把肥遺給打死。
不過,現在也不晚。
司铮越想越氣,越氣越狠,每一爪子撓下去,都帶飛大塊皮肉,讓肥遺渾身上下,愣是沒有一塊好肉。
肥遺不禁破口大罵道:“該死的是你!司铮,你以為你殺了我,天道會放過你嗎?!”
司铮不語,隻“邦邦邦”打得更狠了些——一爪子拍下去,将肥遺的尾巴骨都給拍碎了。
見此情況,肥遺終于像是曉得怕了。他連連求饒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司铮,放過我吧,我把别靈還給你!”
愛人的名字,喚回了一絲司铮的理智,但不多。他又狠捶了四五下,将肥遺的一條身體徹底打成碎肉後,才咬着後槽牙問:“他在哪兒?”
肥遺快被吓到膽裂了。他根本不敢透露别靈已死的消息,但他也編不出其他的,隻能陷害隊友:“他在花神手上!”
“花神?”司铮追問,“花神在哪兒?難道她不在陰間?”
肥遺趕忙答道:“她的本體藏起來了,但分、身在凡間。别靈在花神分身那裡。”
司铮懷疑:“難道别靈是花神擄走的?不是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肥遺求饒道,“我這麼臭,根本不敢出現在您的周圍。你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相信你的鼻子嗎?”
司铮闆着一張臉,惡狠狠地瞪着肥遺,但心裡有那麼一點相信他的話了。作為混沌,最強的兇獸,他這個鼻子确實天下無雙,誰都不比他靈敏。
且若是别靈被花神抓走,聽起來也有那麼幾分可信。
肥遺見司铮眼中的殺氣少了一些,心中直呼慶幸。他隻要再忽悠幾句,等司铮再放松一點警惕,他就立刻元神出竅,往天界逃去。
司铮可是戴罪之身,他可進不了天界。
·
說來也巧,肥遺誤打誤撞,說清楚了别靈現在的動向——白藤正把别靈帶去花神藏身的地方。
但很不巧的是,天尊發來的,暗示别靈所處位置的信息,終于傳遞到了司铮的身邊。
那是一縷根本不該在陰間出現的風。
風裡夾雜着滿含陰氣的别靈的生氣。
這是師尊給出的暗示,意味着别靈身處陰間。但它來遲了。
司铮嗅到這股氣後,下意識想去嗅聞更多屬于别靈的氣息。
他聞到了,那股氣息有一些腥,還有一絲甜。他曾經在别靈身上聞到過這股味道。當時,别靈正想着用自己的血來畫符。
血?
别靈的血!
司铮猛地扭頭,看到一個無比醜陋的惡鬼,正在不遠處,啃食那些從肥遺身上撓出去的碎肉。
原來,司铮和肥遺的那一下對撞,将登極境和枉死城之間的屏障給震碎了。現在,登極境裡面還活着的惡鬼,正到處逃竄。
那隻有幸吃到功德之體的惡鬼,雖然被兇獸對撞出來的靈氣,給打成了重傷,卻沒讓其失去行動能力。它也算幸運,剛逃出登極境,便嗅聞到了大量包含靈氣的血肉。
身負重傷,亟需補充能量的惡鬼,撲上來啃食肥遺的血肉。
而别靈灑在它身上的血液,讓司铮察覺到了别靈現在的狀況。
觸手般的黑霧猛然竄出,将惡鬼抓到司铮跟前,再侵入惡鬼的大腦。
作為陰邪之物的始祖,混沌可以輕易獲取鬼魂的記憶。
現在,司铮從惡鬼的腦子裡,讀到了那段讓他目眦欲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