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袁東家看樣子已經瘋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些說書的所言不虛,不然怎麼連宸王都打了賞錢……你們李家人就是這樣!”
李清樂根本聽不懂這人嘀嘀咕咕在說什麼,總之不像什麼好話,他直接一花瓶朝着此人臉上砸了過去。
袁東家砰一聲被開了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捂着滿臉血,叫的很難聽。
這小人兒頭上腫出個小頭也還不夠李清樂的胸口高,李清樂總有種欺負小孩的錯覺。但他既然敢割他的耳朵,就是不怕今天的事鬧大。
不過看樣子門外的人還沒聽見動靜……李清樂上前去将袁東家的腦袋踩在腳下,很是無奈地說:“袁叔叔啊,鼻梁骨斷了可以接上,要是舌頭拔了,吃飯的家夥可就沒了。”
這姓袁的不知是在哭還是笑。
這時,李清樂忽然擡頭看向屋裡,“敢問屋裡那位年芳幾何啊?聽着可不是善茬,是我的禮物嗎?”
李清樂其實方才在換衣時就已經察覺到裡屋有微弱的動靜。
當年林江沅在夢雲山特意訓練過他的聽力,然而終究不比當年,以他如今的功力在百步之内是辨别不出男女老少的,不過察覺屋裡有個人還是勉強可以。
“人……有人……”
“廢話,我知道有人。”李清樂腳上使力踩到袁某嘴上,“能稱作禮物的人必然是美人了,是妖童?還是沈澤月那等送進宮給人補身體的。”
“你……”
“住嘴,口臭别熏着我鞋底,”李清樂索性把手絹塞進袁東家嘴裡,“本侯也不是不能理解你這種癖好,若有機會被人當狗玩兒還是挺爽的,你現在隻許說是,還是不是。”
袁東家點頭。
李清樂強忍住惡心。
“下次鬼市開市還有幾日?”
“唔!唔唔!”
“三日?”
袁東家搖頭。
“唔唔唔!唔唔!”
“五日?”
袁東家點頭。
“入鬼市的令牌在哪?”
袁東家看了看自己身上。
李清樂抄起花瓶又是砰的一聲砸下去,蹲下來,聲音更輕柔了,“唬我呢,宮羽令這種東西你戴在身上,你是不想活了嗎?”
袁東家掙紮着想從地上爬起來了,然而他沒在地上趴幾步就被李清樂拽着衣領子提了起來,□□濕濕嗒嗒地挂在了一旁的晾衣架上。
明明開着窗戶通風,李清樂卻忽然覺得有些悶熱,松了松領口。
袁東家瞧他這樣,笑地臉上的肉擠在一起,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别緊張,我這人其實還是很好說話的,”李清樂從住口取出一捆鋼絲,飛快地在袁東家身上織起了網,“你先蕩一會兒,我進屋拆個禮物,滿意了就放你下來,好不好?”
“别亂動哦,亂動的話,這些極細的鋼絲會将你碎屍萬段。”
李清樂拍拍手掌。
“哦,對了,你方才是不是還想下機關抓我的,”李清樂指了指房頂的捕魚網和窗簾後的暗箭,抱歉道:“這等物件六年前我就覺着無趣,你要是喜歡用,改天再送你好的。”
說着,李清樂提了盞燈,轉身朝書房的方向走去了。
他覺得自己呼吸愈發有些緊促,還以為是怕黑的毛病又犯了,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間房的格局被大改過,很多地方都移了位置。
李清樂強迫自己集中精力瞧得仔細,而在他走動的過程中,他聽見他的禮物也在不斷地移動位置。
李清樂來到一個隔間門前,那個人就在隔間裡面,一推門就能看到。
但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貿然進去,來到一旁書桌前先行翻找起來。
袁東家個子矮小,用的物件也是又矮又小,李清樂腿腳發軟,趕快多點了幾盞燈,從地縫裡扒出幾個信封來,又接連破解幾處機關和各種密碼鎖,這些東西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想要的東西基本上都拿到之後,李清樂将宮羽令揣進袖口,卻始終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又翻找片刻,發現仙樂居的進藥單足足缺了一整本。
直覺告訴他,這本進藥單裡有問題。而拿走進藥單的人……
李清樂看向隔間。
“美人,那藥單子你要了也沒什麼用,出來叫聲好聽的哥哥就放過你。”
他聽見他的禮物心跳平穩,铿锵有力,不慌不忙。
“美人功夫不錯,可有信心打得過我嗎?”李清樂擡手敲了敲隔間的門,“你不出聲我可進去了,這是什麼地界兒,到那時再發生什麼我一概不負責哦。”
他聽見禮物竟往外站了站。
這是真不怕他,準備投懷送抱了?
隔間内忽然亮了燈火,李清樂頭一歪,怕吓着人,抽出折扇在胸口拍了拍,盡量展現出溫雅的模樣。
然後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
“……”
下一秒,李清樂原封不動退了出來,雙手高舉做投降狀,一步一步,而緊跟在他面前步步緊逼的人……
李清樂看到這張臉的時候腦子幾乎轟地一聲,扇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這回不僅是腿軟了。
他現在連腰身也有些發軟,嗅見隔間裡濃厚的血腥氣之後,他一個絆腳摔在地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