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有綠植,甚至沒有裝飾性的擺件,連精裝修的樣品房都比不上。
眼前突然被遞過來一杯咖啡。
魏良擡起頭,借着從窗外的微光看清拿着咖啡的手。那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手腕處甚至還有幾根青筋,随着他的動作起伏。
“她點多了,我不喝這個。”尤徊安輕咳一聲,又把咖啡往他眼前送了送,“還熱着,你喝吧。”
配送袋裡有糖包,就算用戶不備注,他們一般也會塞上兩包備用。而這次舒茸抱着“讓變态得糖尿病”的想法,往裡面抓了很大一把。
魏良本來想提醒他一下,可轉念一想,尤徊安都把咖啡拿出來了,又怎麼會不知道裡面有糖包。
于是他擡手接過咖啡,輕聲道謝。
咖啡是熱的,捧在手心裡時暖意貫穿全身,讓魏良整個人都暖和下來,被風吹得發涼的指尖也逐漸回溫。
尤徊安見他接過,沒說什麼,隻盯着他的手看了一會,然後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魏良低頭輕啜一口咖啡,餘光看見成晚在他旁邊坐下。
“诶,你們咖啡館生意怎麼樣?”向晚捧着咖啡,神色中透露出幾分憂愁,“要是這次畫展辦得不行,我估計就得找個地方上班了。”
魏良一愣,轉頭看她:“畫展?”
成晚挑眉:“對啊,看不出來嗎?姐姐我可是個小畫家。”
魏良搖搖頭,誠實地說:“沒看出來。”
成晚聞言哼一聲,就連尤徊安都輕笑起來,帶着些笑意的眼神往他這裡看。
成晚當然沒生氣,她無奈般搖搖頭:“沒事,誰讓姐姐是個好人呢,我原諒你了。”
被原諒的魏良點點頭,努力從畫展這個話題裡繼續延伸,問:“那,畫展是什麼時候?”
“六月二十五号,怎麼,你要來嗎?魏......小良?”
魏良一愣,他沒和成晚說過自己的名字。
意識到這一點,他擡眸看向尤徊安,正好看見尤徊安匆匆移開的視線。魏良沒把這個動作放在心上,明白是尤徊安給成晚介紹的自己。
是什麼時候介紹的?
是怎麼介紹的?
“看情況吧,如果能去的話,我一定會買票支持的。”魏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笑着回答成晚。
“嗐,”成晚搖搖頭,“咱倆都這個關系了,你要去還買什麼票,我直接送你啊。”
魏良被她的熱情砸得一愣,他們倆“哪種關系”了?他們不是才互通姓名,剛說不到二十句話嗎?
“好。”但好歹是一番好意,魏良點點頭,輕笑着應下。
和成晚成為朋友,那再和尤徊安和好,應該也簡單了......吧。
成晚還想說什麼,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她原本輕松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低聲罵了句什麼,轉頭和魏良說話時又恢複笑容:“我去接個電話,你們聊啊。”
說完,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成晚一走,屋裡隻剩下魏良和尤徊安。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魏良覺得屋裡的溫度都下降不少。
尤徊安懶散地靠着沙發,翹着二郎腿,把筆記本放在腿上工作。筆記本的光在昏暗的屋裡打在他臉上,讓他本就好看的臉更顯精緻。
魏良無聊地拿出手機,發現自己的鎖頻通知欄已經被呂豐羽圍攻了。
他先給盧文娟發微信讓她别擔心,然後才打開和呂豐羽的聊天界面。
魏良工作的時候,除了幾個重要的人有專屬鈴聲,其他人都是靜音狀态。所以呂豐羽剛才的“狂轟濫炸”他一條也沒回,甚至連知道都不知道。
【呂豐羽】你來我家了?
【呂豐羽】你怎麼沒來,我都收拾好了,我外賣都點好了。
【呂豐羽】你不是來我家的?
【呂豐羽】嗚嗚嗚魏良,不要仗着我喜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的喜歡是有限度的。
【呂豐羽】好吧我對你的喜歡永無止境。
魏良無奈地歎口氣,點開聊天框正想回個什麼,對方又彈出來一句。
【呂豐羽】你正在輸入?你終于理我了,你果然也是喜歡我的。
魏良打字回他:“沒有找你,在配送,也不喜歡你。”
一向秒回的呂豐羽這次卻沒回複,隻是三分鐘後,他在咖啡館員工群發了一條消息。
【呂·have編外人員·豐羽】發來一張圖片。
魏良點進去一看,這人把他發的話截去大半,隻剩下魏良的頭像和一個“喜歡你”。
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