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意的耳朵被淑妃盯着看來看去,她想起了另一個劉家人看她的眼神,劉家人都是變态嗎?
她把頭扭過去,一下子對上了淑妃毫不遮掩的視線,趁她注意不到腳下,藏在裙擺上的繡花鞋往她腳上重重一踩又快速把腳收了回去,怕淑妃報複回來身體往椅子的另半邊擠了又擠。
看什麼看?再看就放盛綿甜把你弟弟的四肢都打斷!
劉沐霜看着正聽着她和珍寶兒鬥嘴,冷不丁腳上一重,戰火莫名其妙燒到她身上了,許舒意突然偷襲了她。
她垂眸看到鞋上多了一個灰撲撲的印子。
突然踩她幹什麼?劉沐霜心虛地想:難道是她打斷了劉世榮的另一隻胳膊把這筆賬記在公主頭上讓她知道了?
不,許舒意根本就不知道她出宮過,皇上不可能告訴許舒意她是一個壓榨嫔妃出宮作任務的皇帝,她不可能知道。
幫皇上幹完髒活連個獎賞都沒有,坐在這裡什麼都沒幹還能被踩一腳,劉沐霜剛積累的那點愧疚就消散了。
人善被人欺啊。
許舒意做完壞事就把腳收好躲到另一邊了,明顯怕她踩回去,分明是做賊心虛卻還理直氣壯地看着她,以為把腳藏在裙擺裡就不能拿她怎麼樣了?太低估習武之人的能力了。
她手臂自然垂落,手捏一物藏在袖中,對準許舒意層層疊疊的裙擺裡藏腳的地方,正要翻腕彈出。
“咳——”
皇後突然輕咳一聲。
劉沐霜被打斷後擡頭,眉毛一挑問她是哪邊的。
坐在高處對她的小動作一覽無餘的張清姿裝作沒看見,倒了杯茶水潤喉嚨,又把用過的杯子放到了許舒意送她的荷包旁邊。
劉沐霜明白了,皇後這是拿人手短。
張清姿若無其事地說:“本宮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們要是沒有别的事就散了吧。”
幾人從椅子上起身向皇後告退,許舒意行完禮站起來後,狠狠地瞪了對面三人一眼就要往外走,裙擺下面的繡花鞋露出一個側面。
好機會,劉沐霜不肯吃這個虧,正想趁機踩回去,踩完立馬走人,被踩得嗷嗷叫的許舒意肯定追不上她的步伐。
隻要不來皇後這裡請安,就算許舒意沖進她的宮殿裡也找不到她的人影,下次再到皇後這裡請安她有了心理準備必然不可能被她踩到。
她腳尖輕叩地面,正要不經意間踩上去,結果裙擺下面比鞋子更顯露出來的是綴在鞋尖上的一顆圓滾滾的大珍珠。
擡起的腳尖又自動避開找了地面落了,差點重心不穩把自己絆倒跌在許舒意面前。
許舒意:“?”
把她的腳踩壞了?不會走路了?她擔心淑妃想碰瓷訛人,狗在後面攆一樣加快速度離開宮殿。
腳尖的那顆珍珠在鞋尖上一顫一顫,劉沐霜盯着她的腳步糾結,上面的珠子看起來很貴的,踩壞了她讓她賠怎麼辦?
那天出宮她跟在後面見她買了那麼多荷包,連皇後都送了。
要是她也送她一個荷包就放過她。
怎麼說也教訓了欺負她的惡霸不是?
青嫔最後起身離開,宮殿的地毯上有一根不知道誰落下的發絲,蜷縮在了毯子的深色花紋上,隐蔽又低調。
她裙擺移動,鞋履從地毯上劃過,恰好踩在了那條不起眼的黑色長線上,跟上了衆人的腳步。
坤甯宮外,青嫔走了一小段路後,看着許舒意戴着鳳簪的背影往常芳宮的方向回去,腳步一轉往慈甯宮去了,她要把許美人侍寝順利并且得到皇上賞賜的事情告訴太後。
皇後目送衆人離開,看着青嫔去過的地方對身邊的人說:“把這裡收拾了。”
淑妃的武藝越發精進,都能拿頭發當暗器了,她不過攔了一下,劉沐霜就往她宮殿裡丢垃圾。
為了不被打擾專心做任務,她把文心派出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現在一點進度還沒有,也該加把勁了。
張清姿神色不明看向手上的荷包,手上用力緩緩收緊,荷包又變得皺巴巴的了。
箫知音回到芙蓉宮剛坐在貴妃榻上,宮女澤蘭端了一盤水果放到了榻旁的小桌上。
“這是今年雲南那邊頭一批向宮裡進貢的梅子,娘娘嘗嘗?”
箫知音頭也不擡地道:“送到常芳宮吧,就說是為了昨天夜裡打擾了她的好事特意來賠禮道歉。”真把人惹急了也不好。
“可是娘娘,這可是皇上特意為娘娘送來的,宮裡隻有太後和皇後那有,我聽送東西來的趙公公說,公主前兩天惹怒了皇上被關在府裡思過,這次的梅子都沒有往公主府送呢。”
澤蘭想起了上回送東西時的不快,滿臉不樂意。皇上的恩寵來得不容易,她想讓娘娘多想着點自己。
箫知音輕笑:“甯典公主的封地就是雲南,想要什麼梅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