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意從宮牆拐角外探出腦袋,對面一扇冷寂的宮門緊緊合攏,透不出一絲光亮,像是掩蓋了許多見不得人的秘密。
她們在這裡守了大半個時辰,一個人影都沒有,别說什麼蒙面男子了,連個路過的太監都沒有。
深夜寒涼,一陣冷風呼呼卷起,樹影婆娑搖晃,許舒意寒毛豎起,二人貼着牆壁抱着胳膊緊緊縮成一團。
許舒意:“啊啾!”
挽月:“小姐,你身上的病剛好,要不我們回去吧。”
許舒意:“不行,今天必須抓到劉沐霜的把柄,借此機會将她打入冷宮!”
挽月聽了沉默,指着對面的宮殿說:“小姐看那像不像冷宮?”
許舒意也沉默了,要不是聽信了青嫔的鬼話她也不會到這種鬼地方來。
許舒意輕彈挽月腦瓜,東張西望地在四周尋找可疑人影。
房屋上傳來瓦片晃動的聲音,挽月猛地打起精神:“小姐,屋頂上好像有動靜。”
“在哪裡?”
許舒意瞪大眼睛仰頭在瓦頂上搜尋一圈,連隻貓影都沒有,她收回視線繼續盯着哦宮殿的大門和高牆。
劉沐霜從宮外練兵回來,帶着一身灰撲撲的泥土味兒,像往常一樣施展輕功在宮牆和屋頂尖來回穿梭行走。
當她飛到自己宮殿的院牆上正要跳進去時身體一頓,附近有人,聽呼吸聲還不止一個,她手臂放在面部一晃,袖子裡的手帕就蒙在了臉上。
被發現了,劉沐霜陷入沉思,将人引走還是直接處理了?
許舒意可不知道這個形迹可疑的黑衣人在想什麼,她守了這麼久終于讓她蹲到人了,她大喝一聲:“奸夫!”
劉沐霜被此言一震,腳尖一晃差點從牆上跌下來,她穩住重心後迅速辨出聲音的方位和主人,腳尖輕點,飛身而下落在宮牆外。
許舒意大喜,被她一詐就站不穩了,奸夫果然心虛,武功嘛估計也就一般般,挽月一隻手就能收拾,隻有青嫔那種天天與繡花針做伴人才會對此誇大其詞。
劉沐霜迅速弄清了眼前的形勢,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許舒意沒有看清她的臉,她不用費盡口舌地找借口解釋自己為什麼這身打扮在皇宮飛檐走壁。
壞消息是她可能,不對是必須得有一個“奸夫”了。
劉沐霜滾了滾喉嚨,換上了男性嗓音,語聲調上挑:“奸夫?你在說誰?”
這個聲線像是江湖上的風流公子,很會哄騙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女,一聽就不像什麼正經人。
許舒意在牆角後面高喊:“沒錯,說的就是你,敢作不敢認嗎?”語氣極為譴責。
劉沐霜在看不見的暗處打了個哈欠後磨了磨牙,許舒意晚上的不睡覺鬼鬼祟祟地跑她這裡抓奸來了,真是無法無天。
隻有天知道她有多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今夜必須給許舒意一個教訓。
劉沐霜一想到可以順理成章地揍許舒意一頓,聲音中帶了絲笑意:“哦?那你能拿我怎麼辦?”
劉沐霜活動了下手腕,再敢胡說八道,打爆她的狗頭。
許舒意聽了為此人這般行徑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的表現感到震驚。
“承認就好!”
許舒意從拐角處跳出來,“挽月,把人拿下!”
挽月早已蓄勢待發,揮起的拳頭帶起一陣風,撲身向黑衣人襲去,黑衣人在原地側身一躲,避開這一擊。
挽月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好快的速度。
挽月立刻調整攻勢朝黑衣人的面部揮去,拳頭密不透風,黑衣人背後就是宮牆避無可避,終于使出三分功力,将挽月的招數一一化解。
挽月逐漸感受到一絲吃力,黑衣人一點一點消耗着她的力量,面對她的攻擊毫不吃力,還尚有餘力地出言“指點一二”。
“太慢了……”
“打不着吧!”
“力氣不錯,基本功也沒少苦練吧,可惜……”
劉沐霜“啧啧”兩下,試圖令挽月分心。
她嘴上這麼說着,内心卻認可許舒意的這個狗腿子是一個可造之才,不能當她的部下真是可惜了。
挽月也明白自己的劣勢,動作加快打算速戰速決。
她十歲才進入大将軍府,為了保護小姐證明自己的用處主動在夫人面前要求習武,起步太晚導緻挽月注定無法成為頂級強者。
幸得挽月在此道頗有幾分天賦,又有一股神力,經過幾年的不懈努力,再加上大将軍府為她量身定制的大刀,向來勢如破竹,已經很久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了。
經過幾百個回合的交手,挽月已是汗流浃背。
許舒意見她們打得“不相上下”,緊緊纏鬥在一起難舍難分,為挽月加油呐喊:“挽月加油!”
挽月背後已經被汗水浸透,越打越吃驚,這個奸夫實力如此強勁,滑不溜秋讓人惱火,早知道就把她的大刀帶來了。
挽月穩住心神繼續發起攻擊,可惜對方速度太快,一步步輕松後退,不從正面接下她的拳頭,遊刃有餘地躲避她的攻擊,挽月體内的力氣随着接連不斷的交手逐漸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