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一盞煤油燈放在八仙桌的中間,一朵小小的燈芯盡職地把周圍照亮。
謝淮序沒想到衣湘會什麼也沒說,隻是安靜蹲下身,語氣裡帶着心疼,輕輕地問了他一聲:“疼不疼。”
好像吃了一棵小時候的橘子糖,一股淡淡的酸澀把心浸泡得軟軟的,而糖心裡泛出的甜味又很清新。
疼痛,并不會因為訴說和哭泣而減少,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混沌的母親,嚴厲到近乎無情的父親,謝淮序他從很多年前就已經學會隐忍,習慣性地說不疼。
況且他一向都很能忍痛,這次更不想讓她心疼。
柔和的火光在謝淮序清隽蒼白的臉頰上閃爍着,他露出一絲淺笑:“一點也不疼。”
衣湘看着謝淮序的笑呆了呆,她的眼珠子狡黠地轉了轉,決定眼見為實?
原本停住的手指再次動了動,柔軟細滑得像一條白蛇一般,不斷順延,向挺拔直立的線條處上滑。
眼看她懵懂地從小腿的筋絡經過,然後延伸,最後觸及到緊實有力的腿彎,甚至是内側不可說的敏感。
謝淮序站起身一把抓住這條頑皮纏人的小蛇,意味深長地凝視她一眼,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裡,将人一把拉進懷裡。
嬌小玲珑的女孩靠在肆意無忌的男人胸前,那挺拔修長的身型好像把女孩完全嵌.入、到身體裡。
謝淮序的手臂緊緊環抱着衣湘纖薄的肩膀,手掌灼熱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讓衣湘忍不住微微一顫。
失靈已久的第六感後知後覺的響起報警,衣湘察覺到一抹陌生的危險,感覺到謝淮序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肩頸之上。
脆弱纖長的脖頸,纖薄可人的雙肩,微微松開的衣領下是少女連綿、起伏的曼妙柔美,而那瑩白滑嫩的肌膚在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謝淮序喉頭幾不可察地滾了滾,他低垂下頭,形狀優美的薄唇輕輕遊離着,并沒有在那優美的肩頸線條停留,他隻是捧着帶着皂角香氣的長發,輕輕一吻。
衣湘感覺到那若有若無,卻讓人有些羞澀的癢意,忍不住推了推謝淮序。
謝淮序不緊不慢地收回雙手。
衣湘深吸一口氣,小臉嚴肅地看着謝淮序。
如果忽略她臉頰未散的薄紅,倒是确有幾分認真算賬的感覺了,謝淮序漫不經心地垂下眼簾想道。
衣湘:“你今天怎麼突然下山了,你的腿……”
謝淮序:“我擔心你。”
衣湘瞪了謝淮序一眼,“不許撒嬌。”
謝淮序:“?”
他沒有。
衣湘想了想,看着謝淮序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樣,不由無奈:“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是先吃飯吧。”
謝淮序看着她,眼底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嗯。”
走進廚房,衣湘頓時忘記了所有的煩心事。
“謝淮序今天我們吃什麼呀?!”
她的聲音聽起來雀躍又鮮活,謝淮序被她影響,也不由開始思考今天要吃什麼。
看着高高懸挂在房梁上的豬肉,謝淮序指着旁邊的火塘,“你先把火生起來吧。”
謝淮序等衣湘把火塘裡的火生起來,就開始用幹燥的木屑和柴去引火,再去生竈樘裡的火。
紅透的火光躍動,謝淮序低着頭,眼角餘光看到衣湘伸出手在火塘裡烤火,他不由有一搭沒一搭地往竈樘裡加柴。
過了一會兒,幹燥的柴在火堆裡炸得噼啪一聲,謝淮序回過神來,他低斂着長睫,又往衣湘看了一眼。
衣湘剛好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朝他歪了歪頭:“謝淮序?”
謝淮序側過頭,黑眸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沉靜。
他聲音低沉平靜:“我想着,還是要把腿好好去治一治。”
衣湘連連點頭,謝淮序他早就應該去好好治一治了。
靈動清澈的杏眼看向他,示意然後呢?
謝淮序移開視線,眼神專注地看向竈樘裡的火苗。
他認真得好像是國營飯店裡邊的大廚,似乎是生怕把鐵鍋裡的菜燒糊,被顧客砸了飯碗。
“謝淮序?”
衣湘不耐煩地催促。
謝淮序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你想不想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如果你想去,可以和我一起。”
衣湘看着他别扭的樣子,心裡有個猜測,她施施然地站起身,笑得眉眼彎彎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想要讓我陪你?”
謝淮序也将手插進褲兜裡,沖她挑眉淡淡道:“那可沒有,我隻是覺得你一個人在家,怪可憐的。”
衣湘将右手一同揣進謝淮序的褲兜裡,看也不看他。
“騙人,你就是想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