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序把她的手從兜裡拿出來,順勢握住。
他輕笑了一聲。
讓人賞心悅目的眉眼,專注的凝望着她:“是啊,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
衣湘看向謝淮序笑道:“好啊,那就我們一起去。”
“謝淮序,你大可不必對我有所隐瞞,因為我能感覺得到你心裡的真實情緒哦。”
衣湘一臉認真,她是說真的。
謝淮序:“嗯。”
他想是因為在意,所以才能覺知吧。
晚飯,謝淮序做了道自己曾經吃過一次的農家一碗香。
雞蛋是現成的,豬肉也是現成的,青椒是衣湘從菜地裡剛摘下來的新鮮菜。
做法也是謝淮序摸索出來的,畢竟他隻是吃過。
但對于有天賦的人來說,大概就是吃過,就等于會做。
謝淮序做出來的農家一碗香,真的太香了,雞蛋炒得嫩生生的,鮮美的豬肉和雞蛋都裹滿着濃郁的醬汁,加上青椒的一絲鮮辣。
當晚,衣湘用它拌着飯一起吃,吃了兩大碗。
到了睡覺的時候,就因為吃得肚子太撐,讓衣湘難受得哼哼唧唧,翻來覆去睡不着。
最後,沒辦法,謝淮序在黑暗中探出手,掀開她輕薄的上衣,他的手指靈活的在她的腹部來回繞圈,他都能感覺得到,那原本平坦的小腹都吃得鼓起來了。
歎了一口氣,謝淮序認命地給衣湘揉了半小時,直到她不再哼哼,才算完事。
後面連着幾天,謝淮序都不讓衣湘再像上次那樣,敞開肚子吃了。
他覺得衣湘的心性像個不定性的小孩子,遇到喜歡的東西就非要玩到膩為止,對待她喜歡的食物也是,一定要吃到撐才會覺得滿足。
也許和她過去的成長經曆有關,謝淮序若有所思,可随即又想到了自己,他面無表情,停下思緒。
衣湘推開門,就看到謝淮序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發呆。
“謝淮序!來敷藥了!”
謝淮序看着衣湘兩隻手托住一條紗布,不由回過神來。
因為衣湘對草藥确實有兩分天賦,那天田衛國敷了她的藥膏,又喝了她的草藥後,田衛國後面不僅漸漸有了意識,進到醫院後還清醒了過來。
連縣醫院的醫生都震驚,這年頭,連老中醫都不受重視了,更别說民間的那些草藥土方子。
可這次,民間的土方藥草确實是在關鍵時刻救了人,讓人大感神奇。
後面醫生再一檢查,發現田衛國的血液裡還留有殘餘的蛇毒,但很巧的是,幸好周紅軍他們讓田衛國及時喝下了能解蛇毒的草藥汁,那藥草又剛好是蛇毒的天生克星,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即使後續他們想把田衛國送到省醫院都回天乏術了。
現在田衛國人還留在醫院觀察靜養,估計一個星期就能回來了。
謝淮序當天回來也跟衣湘說了,他和周紅軍商量過了,為了保護衣湘,暫時将這個事情隐瞞了下來,除了當天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衣湘用了兩副藥草,就救回了田衛國的命。
至于文德民,當天就被醫院的人把他的行醫資格證給扣留了,具體懲罰還要等院領導一起商量決定,但文德民這種沒有醫術醫德,又害怕擔責,老想拉人下水,推诿甩鍋的,估計後面他是做不成醫生了。
這年頭能當醫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現在醫學院停招,想從醫沒點門路,還是挺難的。再加上如今醫生不僅是個體面受尊敬的好職業,工資待遇各方面也很好,後續文德民想到自己當初為了學醫,付出的努力都白費了,别提有多後悔了。
謝淮序閉着眼睛,思緒被無限拉長,他不去看衣湘手上那白色的紗布裹着的那團綠糊糊的藥膏,散發着青草的味道。
這幾天,謝淮序已經把自己當做是衣湘的試藥人,但衣湘不那麼想。
看着謝淮序的右腿筋絡凸起,紅痕明顯,衣湘皺着眉,動作輕柔地将紗布裡的藥膏緊緊包裹住謝淮序的右腿。
這幾天,謝淮序的右腿似乎因為那天他下山又去了縣城後,再加上當時淋了雨寒涼入骨,反應更嚴重了。
一到深夜,謝淮序的右腿常常會莫名抽搐,而且右腿無力動彈不得。
原本謝淮序還想瞞着她,可後面幾次,因為腿疼,謝淮序抽搐得有些厲害,把衣湘弄醒了,她這才知道,謝淮序的腿傷更嚴重了。
衣湘低下頭咬住下嘴唇,有些無措。
很快她又強打起精神,沖謝淮序笑道:“多敷一敷,等到時候咱們再去找名醫給你治一治,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謝淮序在心裡一歎,沒想到腿傷居然會惡化……
真的好得了嗎?
他有些懷疑,甚至隐隐急躁起來,胸口也有口郁氣悶堵着,得不到疏解。
兩人相對卻靜默無言,一時之間氣氛竟然有些尴尬。
“衣湘!謝知青!你們在家嗎?”
周紅軍扯着嗓子在門外喊着。
“咱們祥雲大隊的衛生室,今天來了一位年輕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