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童生沒急着說，隻看着潘盛笑，本就不大的眼睛都給擠沒了：“這，學生還得想想……”

潘盛豈不知他的心思，不滿道：“你帶我去瞧了，我拿到東西難道還會虧待你不成？你也太低看我們至親王府！”

李童生忙道：“學生怎麼敢！隻是，隻是這其中有些緣故、學生隻能告訴您、不能帶您去……您要是不信學生，那學生隻好暫且告辭了，等劉爺回來學生再告訴他老人家，這樣好的東西，總得是到王府才不委屈。”

一提劉情潘盛就急了：“告訴他做什麼，他是什麼東西能知道什麼好壞！你别看他表面風光，還不是仗着爺疼，他自己也就是個破落戶，你就是告訴了他你也落不得什麼好處！”

潘盛從腰裡掏出十兩紋銀，捏在手裡，在李童生眼前晃了晃，李童生笑笑，還是沒說話。潘盛氣他貪得無厭，又拿了五兩出來：“你可别太過分，别說你說的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字也未必是真的，你總得給自己留點退路！”

李童生這才舉着雙手接過銀子：“潘爺别急嘛，學生保準有、八成真！”

潘盛哼了一聲：“說吧，東西在哪？”

“潘爺可知道文墨軒？”

潘盛點點頭：“裡面賣些文房用品，雖不名貴但還算得用，王府也常去采買。”

李童生繼續道：“正是那裡。這家店的老闆叫宋明，祖上就是做文玩生意的、實實富過！後來從浙府遷居于此，曆經幾代，雖然不比先前富裕，家境依然殷實。我家店與他家店毗鄰，先父與其父親交好，我兩家算是世交，他家紅白大事我家都幫着操辦。去年過年我去他家喝酒，他喝醉了、同我說他家藏有草聖絕筆，我本不信、叫他拿出來看我看，沒想他還真拿了出來！學生也讀過書、也學過書法，絕對沒錯，就是張旭《千字文》的拓本！”

李童生說得有模有樣、潘盛也信了八分：“當真？那我現在就去找宋明！”

“也不急，”李童生攔住潘盛，“其實，有件事學生告訴潘爺潘爺可别生氣……”

“什麼事？”

李童生舔了舔唇：“其實前月劉爺帶人去文軒閣鬧過、說要找這《千文》……”

“什麼！”潘盛大怒，一把揪過李童生舉掌要打，“你敢耍我！”

李童生忙護住自己的頭：“學生哪敢！不是學生說的，請潘爺聽學生解釋！那天劉情不知從哪裡知道這事去找宋明，宋明不肯給、劉情便也不了了之，可那宋明不說自己嘴不嚴露了風聲、非說是學生給劉情透露了消息，來找學生好一通鬧！學生這才覺得，與其叫劉情日後搶了功勞、不如先告訴了您，學生也不算白受冤枉！”

潘盛并不在乎劉情究竟從何處知道的消息，他隻關心一件事：“這字劉情沒拿到？”

“沒有！那天縣令鄭大人也在，劉情慣會做人、怎麼會在鄭大人面前當壞人？東西還在宋明那裡！不過經過這事宋明肯定不會輕易把東西交出來了，您還得想想辦法。”

這裡竟還有鄭重的事！劉情從鄭重和宋明那裡拿不到的東西自己要是拿到了，不把劉情和鄭重氣死！

“想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