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啊。”祝芳歲今天穿一件長的黑色吊帶睡裙,絲綢質地,露出大片麥色肌膚。她常年健身,胳膊肌肉線條流暢幹淨,整個人瘦而精煉,并不柔弱。
她在床邊坐下,我小狗似的湊過去,和她隔着一掌距離,聞她身上的鈴蘭花香。
“那你以前和高峤姐一起出來玩過嗎?”
“也有過幾次。”
“你們都去過哪兒?”
祝芳歲抿抿嘴巴,順手把要從肩上滑下去的吊帶重新拉回原位,“也沒去過哪裡。都是看她工作要到哪裡出差,我們就去哪裡。”
“出差和玩怎麼能一樣呀?”
祝芳歲很護短的笑:“她太忙了。”
我把被子掀開,往被窩裡鑽,一面幫祝芳歲下定義:“你應該找一個能陪你玩的人談戀愛。”
祝芳歲挑挑眉,沒有接我的話。但我自己接了下文:“比如我。”
她在我身邊躺下,鈴蘭花香味更濃。我關掉燈,聽着自己的心髒砰砰跳動,小心翼翼地湊近她。
藏在被窩的手一點點挪動,在我即将要牽到她的手之前,我聽到祝芳歲說:“灼灼,你是一個很好的小孩。”
我的手停下來。
“我和高峤剛分手一星期。”她把‘剛’字咬得很重。
我懂了,她覺得太快了。
“姐姐。”
“嗯?”我看見祝芳歲的睫毛在黑暗中扇動。
我問她:“你到底喜歡高峤姐什麼呀?”
高峤又刻薄又愛裝,長得雖然是有點好看,但是比祝芳歲差遠了。我實在不知道祝芳歲喜歡她什麼。
“你覺得我喜歡高峤什麼呢?”祝芳歲帶着鈴蘭花香的氣息溫熱的送到我的臉上。
我的肩蹭了蹭床面,忍住想要擁抱她的沖動。
“我不知道。”
祝芳歲笑。鈴蘭花的香味更濃了,我咽了咽口水,微微低下頭,想要躲開這蠱惑人心的味道。
“你不知道。”她學我的口吻說話,一時竟給我幾分高峤的錯覺。
我沉浸在鈴蘭花香的味道裡,低下頭用被子擋住嘴巴。
高峤在發現我說謊的時候也喜歡學我的口吻說話,但比起祝芳歲柔柔的笑意,溫和的像母親包容她犯錯的孩子,高峤則帶着一股濃且尖銳的挑釁,每每讓我窘迫地跳腳。
我未必知道祝芳歲到底喜歡高峤什麼品質,但我知道祝芳歲很喜歡高峤,高峤也是。
高峤和祝芳歲并排走在一起時常常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我曾經和吳桢偷偷吐槽過,哪對恩愛情侶不是手挽着手走的?下一秒有車從祝芳歲身邊開過,高峤第一時間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她們很多時候都不怎麼說話。我和她們在一起時見過許多次,高峤隻是看看某處,祝芳歲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而祝芳歲也隻需要皺皺眉,高峤就知道她到底是因為不喜歡眼前的東西,還是因為某人同時說錯了什麼話,又或許是自己剛才的什麼舉動讓她不高興了。
很多東西是沒有辦法靠演出來的。
我問題的答案無關緊要。因為‘喜歡什麼’不是關鍵,‘喜歡’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