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醒時,躺在祝芳歲家的客房床上。
她大概是聽見我起床的動靜,敲響我的房門說可以吃飯了。
我沒穿鞋,光腳踩在地暖上出門。
祝芳歲的氣色比起昨天好了一些。她看見我,笑着說她已經退燒了,讓我去洗漱過來吃飯。
餐桌上有她做的三明治,加了很多番茄醬和火腿,是我喜歡的口味。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算塔羅的那位女生的話。
她說我抽到星币女王,表示以後我們有幾率會在生意上有往來,或者會在物質上幫助我。而逆位的聖杯六,牌面又是一個大姐姐和小妹妹的形象,她說祝芳歲很照顧我,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她都會很照顧我。
總結是我和祝芳歲的未來會持續眼下這種姐妹之間,照顧和被照顧的關系。但要說愛情,‘我看不出她的心裡有沒有别人,但是你要的東西她給不了’。
腳步沉沉的洗漱後,我坐到桌邊,面對着三明治有點兒吃不下。
祝芳歲的手上是另一半的三明治,她用另一隻手把牛奶杯推到我面前,湊近我擔憂地問:“是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
我搖頭。不是不喜歡,是喜歡,很喜歡。
但是她不喜歡。
祝芳歲弄不明白我的意思,拖着還沒痊愈的病體想要給我換一個什麼吃。
我出聲制止她,咬了一大口三明治以後含混地問:“姐姐,你是不是還喜歡高峤姐呀?”
大年初一,一大清早,我開始問我喜歡的人是不是喜歡她的前女友。
祝芳歲避而不答,用指腹擦掉我嘴角的面包屑:“你慢點吃。”
算了。我的追究隻要用四個字就能被自己按停:大過年的。
這一天我留在祝芳歲家。
我給媽媽發消息,說芳歲姐姐生病了。媽媽收到消息又外送了一波藥,讓家裡的廚師做了清淡的飯菜給我們送過來。
祝芳歲淡淡疲憊的聲音出現在我和媽媽的聊天對話框裡:謝謝阿姨,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她和我一起躺在她的床上。我們頭挨着頭,枕一個枕頭。
這是突如其來的親近。
原本是祝芳歲先躺在床上休息,我拿手機過去告訴她媽媽給我們送了飯。她要道謝,我就順勢躺到她身邊。她怕我躺的不舒服,分出自己的半個枕頭讓我枕。
我的鼻腔裡全是鈴蘭花香濃郁的味道。
祝芳歲的頭發絲蹭過我的額角,我側身,遮住胳膊上起的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姐姐。”祝芳歲可能是我的安眠藥。我躺在她身邊,困意一陣陣的襲來。
她應我:“恩。”
我們就像從前很多時候打電話,她應過我一句,我失去下文,彼此陷入安靜的沉默。
隻是這時候我又不甘于沉默。
我湊過去,胳膊搭在她的小腹上,“我好喜歡你。”
‘你要的東西她給不了。’白底黑字,詛咒似的出現在我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