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送你回來的小夥子臉上的傷怎麼回事?”母親問。
絨雪很理直氣壯的說:“他們家有錢不學無術,成天出去玩打架什麼的,有點傷不是很正常嗎?”
母親不太相信,帶着點祈求的語氣:“有任何的事一定要跟媽媽說,你自己解決不了能解決的都要告訴我。”
絨雪看着母親的眼睛很重的點頭。明白兩個人都是為對方好,隻不過行動會錯位。
宋渡安站在絨雪家的浴室裡,是那種很普通的家庭浴室,跟别人家沒什麼區别,但對于從小住在别墅的宋渡安,還是有點束手束腳,但他對于好人,從來都是很禮貌的,他看了看洗漱台子上的沐浴露,全是粉嫩的什麼櫻花香氣,紫色的薰衣草香氣,還有什麼身體乳,磨砂膏。
他沉默了片刻,還是什麼也沒用,沖了一下很快就出去。
他出去的時候,絨雪母親沒在客廳,隻有絨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抱着一隻小狗玩,電視節目傳來的聲音和廚房裡丁兒郎當的聲響,顯得格外溫馨。
他坐在沙發上,那隻小狗感受到陌生人的氣息,立刻從絨雪懷抱站起身,喉嚨裡發出低吼來。
絨雪笑了一下,用手捏住那隻狗的嘴筒子,宋渡安伸手摸了摸它,它立馬就仰倒在宋渡安身邊,袒露着粉肚皮蹬腿。
“我告訴我媽,是遇見一個女孩認錯人打了我一巴掌掉進水裡。”絨雪寫在紙上遞給宋渡安。
宋渡安手裡捏着那張紙,沒看上面的内容卻說:“你怎麼不說話了?”
絨雪看他一眼,宋渡安額前的黑發還濕着,濕漉漉的,正挑眉看她,帶着點揶揄的味道。
絨雪扯過那張紙寫:“說了你們又聽不懂。”
宋渡安皺眉,雖然絨雪的發音是很怪,也不流暢,但仔細聽的話是可以聽懂的。
于是他說:“我能聽懂。”
絨雪轉過身來看着他:“真的嗎?”
她頭發剛吹完,沒紮起起來,柔柔的順着她肩膀披散下來,眼睛亮亮的,帶着點努力壓制的喜悅看他。
很漂亮,漂亮到宋渡安看着她的眼神都閃躲了一下,欲蓋彌彰的去摸小狗的毛:“真的。”
絨雪沒高興很久,就想起來李西子的家就在她隔壁的事,于是她寫在紙上,遞給宋渡安:“李西子家就在我們隔壁。”
宋渡安接過紙看到上面的字就皺眉,問絨雪:“平時隻有你們倆人在家嗎?”
絨雪點了點頭。
宋渡安皺眉:“現在這裡很不安全,李西子是亡命之徒,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絨雪看了眼廚房裡正在忙碌為他們倆熱飯的母親,她寫:“是不是應該告訴母親真相?”
宋渡安點頭,冷靜的說:“我在外面有一棟别墅,我自己住的,在事情沒結束之前,你和阿姨先暫時搬到我那裡去吧。”
絨雪聽了這話,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臉看他,寫:
“你為什麼要幫我到這個地步?”
宋渡安垂着頭,像在思索什麼,半響說:“是不是我不說出理由,你就不會接受我的幫助?”
絨雪點頭。
宋渡安下意識去摸口袋想掏出一根煙,卻發現自己穿的粉色睡褲,于是作罷。
他靜靜地看着絨雪說:“我們是一樣的人,而且我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母親,但我沒能留住她。”
說得很簡短,但絨雪幾乎一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她終于明白,她之前從宋渡安身上感覺到的那種混不吝和沉寂的割裂感是從何而來。
宋渡安站起身,看了眼坐在沙發上小小一團的絨雪說道:“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