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還是放得太早了。
下半夜,廟外的樹木突然沙沙作響,像是被無數雙看不見的手撥弄着枝葉。俞墨白設置的警報裝置驟然響起,尖銳的蜂鳴聲劃破寂靜,刺得她耳膜生疼。
“五百米,大批目标正在接近。”機械音冰冷地播報着。
她猛地睜開眼,瞬間清醒。手指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黑暗中,她的瞳孔微微收縮,像一隻察覺到危險的野獸。“這些古代人……還真是不能小看。”她低聲喃喃。
蜂鳴聲尖銳刺耳,蕭雲骞也從這陌生的聲響中驚醒。他靠在牆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的黑暗,眸色深沉如墨。先來的會是誰呢?他漫不經心地想着,似乎沒什麼區别——無非是來取他性命,或是拿他當籌碼,去争奪權力。倒是眼前這個人……他目的究竟是什麼?
蕭雲骞第一次感到難以洞察一個人的意圖,這種失控感像一根細線,緊緊纏繞在他的心髒上,越收越緊,讓他躁動不安。他的呼吸漸漸急促,太陽穴隐隐作痛,仿佛有無數細針在刺紮,連帶着指尖也微微發顫。
可很快,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沒關系,這不重要。無論她藏着什麼目的,最終的結果都隻有一個——死在他的手下。
黑暗中,他的眼神如同深淵,深不見底,卻又隐隐透出一絲嗜血的興奮。
“他們來了。”
俞墨白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融入了夜色。她一把将蕭雲骞推到佛像背後,動作幹脆利落,不容反抗。
“待在這兒,别動。”她低聲命令,随即從腰間的小包裡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作戰激光槍。
她在執行任務時很少對目标以外的人下殺手,這是她的原則,也是時空局的規定。今晚也不例外——隻能将這些人擊暈,然後迅速帶着蕭雲骞撤離。她握緊手中的激光槍,目光冷靜地掃視着廟門的方向,耳朵捕捉着每一絲風吹草動。
蕭雲骞靠在佛像背後,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她身上。見她從腰間又掏出一件從未見過的武器,形狀怪異,顯然不屬于這個時代。“或許……暫時留她一命更有用。”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殺意在他眼底翻湧,卻又被某種更深的心思壓了下去。
沒多久,破廟的門被猛地撞開,屋頂的瓦片也簌簌作響,數十道黑影從前後左右同時湧入。電光火石之間,俞墨白身形如靈蛇般遊走,在刀光劍影中穿梭。她格擋、閃避、反擊,手中的激光槍精準地擊中每一個靠近的敵人。
這些人的身手快得驚人,靈活得不像話,俞墨白應付得有些吃力。但仗着裝備優勢,她還是迅速放倒了一大片。
就在她喘息的瞬間,一個為首的黑衣人突然開口:“你是什麼人?”
“護他的人。”俞墨白随口胡謅。
“那很好,我們也是!”對方冷笑一聲,話音未落,俞墨白已經擡手,袖中的暴雨梨花麻醉針瞬間激射而出。
“噗噗噗——”
針尖破空,黑衣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呼啦啦倒了一地。破廟内隻剩下微風拂過瓦片的輕,
這下世界安靜了。
從打鬥開始的那一刻,蕭雲骞的目光就未曾離開過俞墨白。她的打法詭異至極,招式毫無章法,卻又行雲流水,仿佛每一招都是臨時起意,卻又招招緻命。他試圖從她的動作中看出師承何派,卻一無所獲。
她渾身上下都是謎,像一團迷霧,越是靠近,越是看不清。
蕭雲骞心中那股探究的欲望愈發強烈。殺意與好奇在他心底交織,像兩條糾纏的毒蛇,撕扯着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