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和夏源灰頭土臉地泰坦車盤地下爬了出來,身後跟着機械狗大白。
以泰坦為中心,半徑500米的空間都被一層淡綠色的粒子屏障所覆蓋。屬于泰坦的防禦系統将一切外敵變成了睜眼瞎,無視掉明晃晃靶子的存在,朝澤克斯沿西邊境飛去了。
“梅小姐,您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技能嗎?”
看蘭姆的表情,他簡直想要給這位“再生父母”般的客戶來個親切擁抱。
梅輕巧地跳下駕駛艙,朝衆人微微一笑:“也許你該問你們的泰坦還有什麼‘隐藏功能’沒有被挖掘出來。你得知道,它可不是僅靠‘能裝’和裝甲厚實程度被冠以‘移動堡壘’名号的。”
“好吧,也許當初接手時我是該問問清楚的。”蘭姆先生尴尬地摸着後腦勺,“先不管這些,您瞅着眼下我們算是安全了嗎?”
“兩小時内絕對沒問題,隻要不碰上真人遊擊隊。”
說罷,梅朝夏源招招手,吩咐對方繼續完成履帶維修工作。
“明明你可以自己來的。”
夏源抱怨着,看上去不太甘心。原本明亮的沖鋒衣染上了一層污色,任憑他怎麼拍打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他怄氣地一跺腳,又朝陸離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這才不情不願繼續操作起了智能維修機。暖黃色的維修光線二度亮起,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納米機器人緊張有序開展起維修工作。
梅拍拍夏源的腦袋,震落一層薄土,頂着對方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梅擡腳朝陸離所在的方位走去。後者正用一塊看不清原色的毛巾搗騰自己的臉,但又舍不得用水,搞得好好的小姑娘變得跟隻花貓似的。
還怪可愛的。
“小妹妹,剛才多謝你。”
到底是聰明的小姑娘,一眼就猜出了她前來道謝的緣由,慌忙擺擺手。
“不不,您不必要感謝我!是我沒動腦子,聽見有敵襲就直接把人拉車底了……”話越說越小聲,語氣越聽越心虛,“……那個,不好意思啊。”
梅倒是覺得她并沒做錯什麼:“在我并沒有提前告知我将采取行動的前提下,我不認為你的第一反應是錯誤的,相反它很正确。方便告訴我你加入這支服務隊有多久了?”
“十五天,剛好半個月。”
陸離回答得即迅速又果斷,讓人不由得想要知道她是如何在高強度神經經繃中、精确時間的。
梅歪歪頭,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她:“可以告訴我你加入的理由嗎?明明很害怕吧,在戰場上跑運輸什麼的。”她已經不止一次瞅見這姑娘
“算是吧。”陸離紅着臉摸了摸鼻尖,“主要是,我需要這份工作。再說,好像我也沒其他地方可去了。”
梅察覺到自己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她輕輕揉了揉陸離的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臨近黃昏的時候,夏源終于修好了泰坦的履帶。更換上匹配的車輪,移動堡壘再次地鳴着啟動,裝載着隊伍來到澤克斯轄區西郊的某處隐蔽的樹林。
順帶一提,夏源還修好了每個人的便攜式通訊器,這讓整支服務隊士氣大振。雖然沒人知道距離下一發EMP彈的發射還有多久的距離,但恢複對外通訊就是好事。
陸離迫不及待登入進自己的賬戶,今日份的50點數已經到賬了,她滿足地囫囵咽下倒胃口的營養液體,關閉通訊器往嗓子裡倒上一大口水。
小隊成員們和客戶都難得惬意休息上一回,在大白沿營地巡邏的路線内各自分散開來。夏源找了處還算幹淨的水潭,第八邊清洗他的那雙手;梅不知道去了哪裡;霍普隊長靠在營地邊緣的樹幹旁,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警惕;而唯一還留在餐桌旁的蘭姆先生,則是糾結半天後露出一副下定決心的表情,掏出通訊器給某個号碼撥了過去。
回想起自己幾天前親耳聽見的那番争吵,陸離心下有些癢癢。見眼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于是便貓着腰,小心躲藏到了距離蘭姆先生不足一米遠的樹樁後方。
蘭姆先生的這則通話打的并不算順利。在接連三次通訊都無人接聽後,他終于安奈不住起身走向一旁更隐蔽點的位置上,等待了大約一分鐘後再一次發起聯絡。他沒注意到陸離正捂住自己的嘴縮在他腳邊。
終于,通訊成功建立了起來。蘭姆先生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口就罵:“喂樂維你這小子,幾天沒聯系倔脾氣就上來了?不接通訊?嗨我可告訴你,上回你坑我那事我可還記得呢!今個你說什麼都得幫哥們把物資給補上!”
“喂?樂維?說話!”
過了大約得有十秒鐘吧,通訊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屬于中年男子的聲音。
“你是誰?和後勤部的樂少尉是什麼關系?”
從陸離的角度能清晰看到蘭姆先生神情一愣,此刻哪怕是個再粗神經的人都知道通訊那頭不是什麼樂維了。
“您也是同盟軍的軍官?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多半是聯絡錯對象了。”
蘭姆先生賠着笑臉,裝傻充任似的打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