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梅在得知第7小隊新型人機關系并沒有勃然大怒,而是似笑非笑看向陸離,并真誠建議她通知隊員們做好和機械搭檔“友誼疊代”的準備。
這個詞彙過于新穎,陸離一時半會理解不能。但沒關系,很快她就在接下來的清繳控制區内叛軍殘黨的作戰中、親眼見識到了所謂的“友誼疊代”。
“啊啊,小茉莉!”
“本!嗚嗚……”
“傑克·朗、振作啊!!”
“【都給我TM住嘴!!】”再次附身于大白身軀上的陸離,簡直被這群丢人現眼的玩意氣到上蹿下跳,“【你們該慶幸被熱能彈擊中的是機械狗而不是你們自己!别嚎啦、繼續給我按預訂計劃往前沖!!】”
因搭檔離世而滿含熱淚的戰友們,瞬間化悲痛、憤慨為動力,發揮外骨骼120%的威力擊退兩路敵方援軍的同時、迅速瞄準敵首給予終結。自此,“蜂針小隊”的名号徹底打響!
多方意味上的。
“我聽說,你們在給陣亡的機械狗安排葬禮。我覺得這十分具有教育意義,可以率領我的隊伍一起來參觀嗎?”
雨果說這番話時表現出了十足的真誠,要不是不停抽搐的面部表情、和壓根壓不下去憋笑到抽搐的嘴角,陸離差一點就相信了他的屁話。
陸離原本略顯尴尬的微笑瞬間轉變成了猙獰,随後用力将手裡握着的玻璃藥瓶對準他腦門砸了過去。
至于總愛嘲諷自己的夏源?據說早笑趴在後勤部辦公室了。
參加完葬禮并深感自己丢了大臉的陸離,發狠給隊伍下達體能訓練×1.5倍的懲罰。而随着戰損報告面世,七位數起步的經費損耗又給了她緻命一擊。在抓起通訊器連罵帶吼地把訓練量加大至2.5倍後,捂住疼痛不已的心髒,陸離拖着沉重的步子挪動到了醫療部。
今天是植入指揮芯片的日子。
原本手術日期應該是在昨天,但梅以“最後給你倆一個選擇機會”為由又生生拖了一日。
梅說,原本理應由同盟軍總部醫療部和技術局安排人動手術,畢竟植入風險不小,哪怕正式指揮官都适應了佩戴腦機接口,調動芯片所需的腦波契合度也不是區區腦機接口能匹敵的,因而植入時不少人都出現了排斥反應,更糟糕的是直接倒在了手術台上。
“但身為指揮官,指揮芯片帶來的附加效益着實太高了。”在确認手術的前一天,梅把陸離和雨果叫到辦公室,當着他們的面在辦公桌前來回邁步。“從适應芯片的那一刻起,我們簡直化身成了AI——隻要不是超越當前科技,我們在戰場上幾乎無所不能。”
“包括親自上陣殺敵?”陸離舉起一隻手,半開玩笑似的提了個自認為夠蠢的問題,隻為了不讓氣氛變得更為緊繃,她不太想透不過氣。
誰料到一個“蠢”問題,還能換來梅的點頭認可。
“我們确實能。”
随着梅的話音落下,一面疑似光學投影屏出現在了衆人眼前。比投屏更具實感,比合金闆更顯輕巧。
“納米級電磁駐波構成的脈沖場,通俗點講就是能量屏障。”梅一邊解釋着一邊隔空打了個響指,隻見這面仿若憑空出現的淡黃色屏障一秒鐘瞬移到了陸離和雨果之間,随即一股入水流般的推力襲來,陸離一個踉跄朝右側方向倒去。反觀雨果亦然,隻不過歪倒的方向剛好相反,且及時的一個後撤滑步挽救了他差一點通陸離般摔倒在地的場景。
“哇。”雨果小聲感歎着,滿臉的驚奇:“我隻在指揮課上聽說過這種能力,當時還以為教官是在和我們開玩笑。”
“順帶一提,這是我個人的防禦及攻擊方式。”梅一個響指解除了屏障顯示,“每位指揮官的腦波通過芯片‘擴大化’獲得的能力不一,使用方式也各不相同。況且我們也不怎麼提倡把這種能力直接運用實戰。”
陸離從地毯上起身:“為什麼?”明明怎麼看都是對敵利器,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梅眨了眨眼睛:“傻姑娘,别忘了指揮官的基本職責是有效指揮作戰部隊。先不提絕大部分人的能力不适合直接作戰,光就指揮官單槍匹馬沖上前線,就夠後方一群人猛灌保心丸了。”
哦,好吧是她想多了。陸離縮縮脖子,拒絕想象剛提到的“美妙”畫面。
見她聽明白了,梅再度話鋒一轉:“但凡設想一下擁有自我的AI能在戰場上幹的事,你們也該了解到指揮芯片的價值。即便以目前的技術水平,它給我們帶來的後遺症着實令人心生絕望,但……為了同盟,我們别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