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誠:“……”
事實上,對于陸卷提出的這個,對他來說頗為新奇的理論,宣誠并不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的。
可是對方對他提出的驗證機制是讓他親口說出“我喜歡你”的這句話,至少到現在為止,宣誠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開口的。
于是他隻好采取了一種沉默是金的态度。
說人話就是,他沒有搭理陸卷。
可是在一段時間的沉默是金之後,宣誠就發現,自己不搭理對方,是一種不現實的做法。
因為如果他不搭理他的話,陸卷是真的可以一直瞪着一雙星星眼盯着宣誠的,像一個頂級掠食者,而且還是貓科的,讓人渾身顫栗的同時,又有點被對方給萌到了的樣子。
“抱歉,我說不出口。”在一段時間的沉默是金之後,宣誠覺得,自己終于敗下陣來,沒有辦法一直被對方這樣看着,因為他快要被陸卷給看毛了,于是率先開了腔道。
“沒關系的,那就暫時不要驗證了,反正日久見人心麼,誠哥你總會知道的。”陸卷輕松愉快的笑道,仿佛剛才他們并沒有隔空對峙似的。
“嗯。”宣誠嗯了聲道。
“其實我們成長的環境不一樣,所以對各種事物的認知也不一樣,這是很正常的。求同存異就可以了。”宣誠想了想說。
他這話說的很有成熟穩重的風度,讓陸卷很憧憬,不過也挺心疼的。
他的成長環境大概挺艱難的。
對于這樣的艱難,有的人選擇了一種逆來順受的态度,比如說剛才的那個弟弟,也有人選擇了一種可以稱之為是決絕的,堅韌的生活态度,比如宣誠本人。
毫無疑問,陸卷更加欣賞後者。
“不過我們的成長環境,其中有一段,是有交集的吧。”陸卷想到這裡,一面笑了笑道。
宣誠:“?”
宣誠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意識到,陸卷說的,可能是他們小的時候都在這個村子裡生長過一段時間的意思。
隻不過這段經曆在空間上相似,在時間上有一定的時差。
“你也在這個村子裡生活過一段時間吧。”宣誠于是問陸卷道。
“是啊,小時候過年過節會回來的。”陸卷笑道。
“可惜跟誠哥不同頻,小時候沒有在一起玩過。”陸卷不無遺憾之情的歎了口氣。
不過他确實有在一秒鐘之内轉悠為喜的本事,繼而笑了笑道:“不過沒關系的,我們去村子裡找一找一起生活過的痕迹吧。”
宣誠:“……”
宣誠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似乎還在沉浸在一種自己的世界裡,就是那種青少年時期,幾乎很多人都存在過的,自以為自己是全知全能的階段。
不過大部分人都在成年以後,接受過了社會的毒打,也就漸漸的放棄了這樣的世界觀。
很顯然,陸卷還沒有經曆過這個階段。
不過按照宣誠對于陸卷的了解來說,他恐怕是很難經曆這樣的階段了,因為他毒打自己的強度,絕對比社會的毒打來的要更猛烈一些。
就好像在拍攝冰河的那場戲的時候一樣,陸卷為了得到完美的鏡頭,竟然無數次的潑到冰冷的河水之中去,這可比社會大環境要苛刻的多了。
宣誠想到這裡突然之間意識到陸卷這輩子的第一個挫敗,竟然很有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他們的相親注定不會有結果,也許這個天真而熱忱的少年,會因為這件事而一輩子都記住他。
宣誠想到這裡竟然莫名其妙地産生了一種領地意識,即使這個領地是他自己并不需要的。
這大概是出于雄性生物的本能,這種領悟讓宣誠覺得并不舒服,就像一個正在減脂期的人,不太喜歡自己的饑餓感一樣。
“誠哥不願意嗎?”就在宣誠這麼想着的時候,又聽到了陸卷的聲音,含着幾分委屈的這樣問他道。
“不是不願意。”宣誠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搖了搖頭,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說些什麼的時候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那太好了,等打發了弟弟之後,我們就一起去找吧。”陸卷笑道。
另一邊廂,在不遠的地方,把自己縮了起來的弟弟陷入了沉思。
他要打發我,他要怎麼打發我?這個小花和尚該不會是為了給宣誠出氣,直接讓我魂斷深山吧?宣誠的弟弟都快被陸卷給吓出被迫害妄想症了,在心裡瑟瑟發抖的琢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