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宣誠的弟弟躲在角落裡,宛如一隻受到了驚吓的鹌鹑一般瑟瑟發抖的時候,倏然之間,他看到地毯上有一個颀長的人影,朝着他的這邊延伸了過來。
宣誠的弟弟一擡頭,就看到陸卷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自己的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陸卷的頭頂上方,竟然還頂着一個光環,看上去像一尊正邪不分的神祇。
弟弟:“……”
“别……别鲨我。”宣誠的弟弟破防了似的滋兒哇亂叫了起來道。
陸卷:“……”
我剛才是不是威逼利誘的次數使用的太多了,怎麼把一個好人吓成這個樣子?陸卷在心裡展開了批評與自我批評,這麼尋思着。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對方也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心理包袱又開始逐漸的縮小了,并且漸漸的無限趨近于沒有。
“我什麼時候要鲨你了?”陸卷一面這樣想着,一面無辜的說道。
“哦,不想鲨我就好。”宣誠的弟弟松了一口氣道。
這不是還沒到時候呢麼,陸卷誘惑為惡趣味的在心裡找補了一句道,不過因為不想聽到那種非常刺耳的滋兒哇亂叫的聲音,所以他倒是也沒有把自己的心聲給說出來。
“你這人怎麼随随便便的就把别人定義為變态鲨人狂呢?”因為是在宣誠的面前,所以陸卷還是頗為人模狗樣的替自己打抱不平道。
“我進你頭上頂了個光圈兒,很有僞神的感覺,所以在一瞬之間可能恍惚了。”宣誠的弟弟這會兒已經變得非常老實了,于是老實交代道。
陸卷:“……”
陸卷一回頭就看見宣誠的寓所,那種極簡風格的頂棚上,吊着一個簡約的主燈。
破案了,他還以為我的頭上剛才閃耀的是聖光呢,陸卷心想。
這個老弟别的不說,想象力倒是挺豐富的,如果把他丢在深山老林的深處,然後躲在灌木裡偷偷看對方的反應,又會怎麼樣呢?此時此刻,陸卷的心中忍不住湧現出了一種善惡不分的趣味性,做出了這樣的設想。
不過陸卷畢竟不是什麼惡魔,所以他也隻是這麼想想罷了。
“家裡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喝了這杯咖啡就趕緊回去吧。”陸卷一面過了過腦瘾,一面遞給了宣誠的弟弟一杯咖啡,然後就準備打發對方離開這裡。
“我這麼大老遠的來了,你們都不留我住一夜嗎?”宣誠的弟弟不敢不接對方手裡的咖啡,不過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道。
“小老弟,不是我們不想留你,主要是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實在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陸卷睜着眼睛說瞎話兒道。
“不是啊,我來之前做過攻略的,這附近好像有一家走地雞很有名。”宣誠的弟弟的眼睛裡閃爍着清澈的愚蠢,還在那裡試圖跟陸卷争辯道。
陸卷:“……”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陸卷心想,一面故作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道:“啊,對對對,你看我都把這茬兒給忘記了,我這就安排你過去吃飯。”
陸卷于是撥通了自家表哥的電話,片刻之後,表哥就騎着電動車出現在了宣誠家的賽博柴扉的門口。
“這裡就是宣總兒的家啊?看上去真氣派啊。”表哥看了看宣誠的賽博柴扉,頗為感慨的說道。
“表哥,你把這個弟弟帶走吧。”陸卷看見了救星,直接就把宣誠的弟弟塞給了自己的表哥。
“這都是實在親戚,你給他做一隻走地雞就不要收費了。”陸卷囑咐表哥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弟弟如果是白吃白喝,他肯定臉上也過不去,這樣吧,你不是說在山裡還要磊幾個雞窩嗎?就讓這個弟弟用他的勞動力來抵飯錢吧,這樣的話,你們兩個人都不吃虧。”
陸卷的一席話,把宣誠的弟弟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小狗,這樣真的可以嗎?我之前說的那可是一個力氣活兒啊。”表哥把陸卷拉到了一旁,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道。
“不礙事的。”陸卷搖了搖頭道。
“你就把他用成插上個尾巴就是驢的那種程度就可以了,出了事我兜着。”陸卷說。
“行吧,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表哥說,然後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宣誠的弟弟。
表哥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龃龉,不過很顯然,宣誠的弟弟很快就會見識到此子恐怖如斯的威力了。
他爬到了表哥的小電驢的後座上,竟然還朝着陸卷和宣誠搖了搖手,表示告别,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