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洞,看來并不像是陸卷這麼的天馬行空,瑰麗雄奇。
宣誠隻是單純的喜歡待在稍微密閉的環境裡罷了。
他至今依然保留着這樣的習慣,所以在這附近裝修自己卧室的時候,并不喜歡選擇面積太大的房間。
他在小的時候這麼做,似乎隻是單純的在模仿什麼看過的動漫人物,然而現在他依然這麼做,就是在懷念小時候的自己了。
“我有的時候還喜歡關掉旁邊的幾扇窗子,隻留面前的一扇,然後想象着這裡是自己駕駛的星際戰艦的駕駛艙。”就在宣誠進入了沉思的時候,又聽到了陸卷的聲音這樣說道,繪聲繪色的描述着自己小時候的英雄夢。
“是嗎。”宣誠點了點頭道。
他覺得陸卷的故事有點兒意思,他們的生活軌迹有了神奇的交彙,然而更加神奇的是,雖然他們的行為模式是一樣的,然而背後的動機卻又是這麼的不同。
“我是不是有點兒太孩子氣了?”陸卷笑道。
“不會的。”宣誠搖了搖頭道。
“你那個時候本來就是小孩子,又何來孩子氣一說呢?”宣誠說。
陸卷點了點頭,覺得宣誠說的是對的。
“誠哥說的是,不過……”陸卷想了想說。
“如果我現在還想要這麼做呢?”陸卷笑道。
宣誠:“?”
宣誠有些不解的看向了陸卷,卻發現他倏然之間站了起身形,然後真的好像小時候的自己那樣,去關上了離他最近的一扇窗子。
宣誠:“……”
現在看起來,倒确實是有點孩子氣的,宣誠心想。
不過他雖然這麼想,卻沒有阻止陸卷的行為,而是用自己的沉默,代表了他的默許。
陸卷關上窗戶的動作很慢,如果宣誠想要阻止的話,他有的是時間喊停。
然而宣誠并沒有這麼做。
于是在宣誠的默許之中,陸卷真的關上了自己周圍全部的窗子,讓他和宣誠兩個人,就這樣慢慢的處在了一個密閉的環境之内。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
今天的天氣本來是陰沉沉的,在這種可以說是深山老林裡的地方,光線就更加的陰沉了。
這會兒,陸卷一旦關上了所有的新世界的大門,在這個暫時性的密閉的空間裡,幾乎立刻就有了一種暗昧的氛圍感。
“是不是有點兒太暗了,誠哥害怕嗎?”陸卷似乎也沒有料到似的,問宣誠道。
“不。”宣誠搖了搖頭道。
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對于這種陰暗的氛圍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至于自己對面的這個人,宣誠就更加不會害怕了。
很奇怪的是,他對于陸卷并不算是十分了解,但是卻對他有了一種,與他們之間的交情不太相稱的信任感。
這也許是因為,在宣誠的潛意識裡,也覺得陸卷是自己的一位老街舊鄰,又也許是因為什麼别的原因,隻是一時之間,宣誠還想不到罷了。
“那我們就這樣待一會兒,行嗎?”另一邊廂,陸卷笑道。
“嗯。”宣誠點了點頭道。
宣誠雖然答應了陸卷的請求,但是他卻有點兒不習慣。
他雖然喜歡稍微密閉一點兒的空間,但是他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待在一個稍顯密閉的空間裡,而不是與其他人在一起。
陸卷似乎總在宣誠的舒适區的邊緣走來走去。
一般情況下,宣誠會産生一點兒被冒犯的感覺,可是奇怪的是,如果是陸卷這麼做的話,他的反應就不會變得那麼的激烈了。
因為他的試探也許是無心的,又也許因為他的試探顯得那麼的溫文爾雅,個中緣由,宣誠一時之間也說不清,道不明。
他們就這樣在暗昧的環境之中相對而坐,并不像是一對沒有什麼共同語言的相親對象,倒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似的。
安全,自在,似乎也可以就這樣坐到天荒地老,再一打開窗戶的時候,在外面偷看的打柴人的斧子都已經腐朽斑駁,稍微一碰,就化成了灰燼。
倏然之間,原本靜谧的環境被一聲驚雷打破了。
一裡亭周圍,山風四起,窗棂被風吹的吱呀作響,其中的一扇窗戶猛的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伸進了一顆濕漉漉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