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他們也沒有惡意。”宣誠搖了搖頭道。
他覺得村民群裡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四大爺等人,不過就是看着年輕人相親,有一種打趣的心态罷了,雖然他最為年輕一輩不太理解這樣的行為其中所蘊含着的趣味性,但是倒也不至于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說的也是,那我們回去吧?”陸卷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笑道。
然而當他們剛剛打算爬出洞口的時候,卻發現外面下雨了。
山裡的雨就是這樣,來的及去的也急,一時半刻沒有注意到,就漂起了細雨來了。
“怎麼辦呢?在這裡躲一會兒吧。”陸卷蹙了下漂亮的眉頭,想了想說。
如果是他自己的話就很好辦了,畢竟陸卷的野外生存能力比起野人來都不遑多讓,可是架不住他覺得宣誠嬌貴啊。
人家正經八百的霸道總裁,總不能陪着他在山間的細雨之中撒歡兒奔跑吧。
“行吧。”另一邊廂,宣誠也采取了陸卷的建議,點了點頭道。
他倒不是怕淋雨,主要是怕路滑,宣誠覺得,自己下一次回村的時候,有必要帶一雙戶外運動鞋才行。
“說起來,我小的時候每一次來這裡,總幻想着如果下雨就好了,我就可以像個小動物一樣的躲在洞穴裡避雨,可惜一次都沒有過。”
陸卷眼看着一時半刻出不去了,于是就幹脆跟宣誠聊起了家常,免得他覺得待在這種逼仄的地方會覺得有點兒煩悶。
“沒想到第一次跟誠哥來探險,小時候的夢想就實現了。”陸卷笑道。
宣誠點了點頭。
他能理解陸卷小時候的心态。
有的小孩子總是喜歡鑽進逼仄的空間裡待着,大概會帶給他們安全感吧,宣誠心想。
他剛剛被領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雖然他的房間挺寬敞的,宣誠卻總是喜歡睡在壁櫥裡,因為這一點,他的養父母還一直覺得,宣誠似乎是有什麼怪癖,不過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睡在壁櫥裡,是在模拟小時候在那個不算是富裕的家庭裡的樣子。
另一邊廂,陸卷并不知道宣誠這會兒看上去一副陷入了沉思的模樣,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他覺得可能是這種山洞外面飄着細雨所帶來的獨特的靜谧感,讓宣誠陷入了沉思吧。
陸卷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宣誠,于是獨自往山洞的内部探索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山洞裡面很幹燥,也沒有蛇蛻的皮,看上去還是挺安全的,所以陸卷也就繼續往裡面探看了一下。
這一看之下,他才發現,山洞的岩壁上面,似乎刻畫着什麼東西。
“誠哥,你來。”陸卷立刻就來了興緻,頗為驚喜的招呼了宣誠一句道。
“怎麼了嗎?”
被陸卷這麼一招呼,宣誠就從沉思之中回過神兒來,一面問陸卷道,一面靠近了對方。
“你看,這個洞穴的更深的地方,好像被什麼人在上面刻畫過,我們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史前遺迹吧。”陸卷開玩笑似的笑道。
“也有可能是之前土匪留下的痕迹嗎?”宣誠想了想說。
他覺得史前遺迹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不過當然距離現代更近的土匪的遺迹可能性,從概率學的角度講,顯然是更加靠譜一點兒。
不過無論是哪種可能性,宣誠在這一點上,倒是跟陸卷一樣,産生了一點兒好奇心,于是也就跟上了陸卷的身形,與他一起往洞穴更加深處的地方擠了過去。
等到陸卷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往裡面一照,這才發現,原來那一團在外面看不太清楚的繪畫的痕迹,看上去既不像是史前遺迹,也不像是什麼土匪的痕迹,倒像是小孩子的信手塗鴉一般。
當然了,之前的兩種可能性也有塗鴉風格的繪畫留存于世,不過宣誠和都不會再往那方面想了,因為眼前的這幅圖景,畫的是一個小人兒正在那裡抱着膝蓋坐着,孤零零的看着電視。
衆所周知,原始人和土匪橫行的年代,是沒有電視的。
“啊……”就在兩個人面面相觑的時候,陸卷率先開了腔道。
“我想起來了,我小的時候好像就在這個洞裡看見過這幅畫。”陸卷恍然大悟的說道。
雖然這會兒他的記憶頗為模糊了,但是一旦有了一點線索,小時候的記憶就像燎原的星火那樣,在他的腦海之中迅速而熱烈的蔓延了開來。
宣誠:“……”
“我也想起來了。”相對于陸卷的恍然大悟,宣誠的語氣顯得低沉了許多,近似于沉吟了。
“這幅畫好像是我小的時候畫的。”宣誠面沉似水的收到。
因為這不是他父母雙全的時候畫的畫,而是失去了家庭,在被人帶走的前夕,一個人跑到熟悉的山洞裡畫出來的。
他那個時候并不像現在這樣世事洞明,但是也大概知道,自己恐怕有很長一段時間是不會回到這裡來了。
因為他還清楚地記得他的養父母第一次回到村裡來看他的時候,對于他的家庭環境那種嫌棄的表情,并且家裡的物件,一件也不允許他帶走。
宣誠一面回憶着自己的過去,一面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幅畫,然後他才發現,在自己畫的那幅畫的旁邊,竟然還隐藏着一個另外的小人兒,躲在角落裡,似乎是在看着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