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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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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鈞持銀匙的手一頓:“隻是什麼?”

“娘子把鎏金鎮尺摔斷了。”绮霧絞着帕子,歎了口氣,“奴婢瞧着……娘子心情不大好。”

藥匙磕在罐沿,濺起幾點琥珀色藥汁。

陸懷鈞望着手背燙出的紅痕,想起暗衛禀報潼關官道設卡的情形。那些橫刀出鞘的府兵,可不會因着沈家商幡就網開一面。

他将藥罐重重擱在酸枝木托盤上,驚得绮霧退了半步。玄色衣袂掠過門檻,丢下一句:“把鄭醫師新配的玉肌散取來。”

沈玉鸾書房中,十二盞連枝燈映得滿地賬冊纖毫畢現,亮如白晝。

陸懷鈞推開門,便見烏木裁刀釘着張鹽引,正正插在“永豐倉”的朱印中央。

“陸郎君來得正好。”沈玉鸾赤足踩在波斯毯上,雀金裘滑落肩頭,露出雪色中衣,“把這碗川貝枇杷膏喝了,免得崔醫師說我苛待醫者。”

陸懷鈞反手扣上門,青瓷藥碗貼着紫檀案幾滑到她面前:“沈娘子若肯安分喝藥,在下也不必夜夜當門神。”

他俯身,玄色衣襟掃過散落一地的輿圖。

指尖點在潼關渡口的墨迹上,苦艾香混着藥氣拂過她耳畔:“八百匹絹折價五成。沈家縱有潑天富貴,也經不起這般折騰。”

沈玉鸾腕間翡翠镯撞上錯金博山爐,聲如碎玉。

她勾唇輕笑:“陸郎君對沈家生意,倒是很上心。”

“在下隻是好奇……”他拿起藥匙,在碗沿輕敲,“什麼大事,讓沈娘子連鎏金鎮尺都摔了。”

沈玉鸾輕哼:“绮霧何時成了陸郎君的丫鬟?”

陸懷鈞拾起輿圖,輕輕置于案上,織金袖間掠過她塗了丹寇的指尖。

他嘴角噙着淺笑,溫聲道:“在下與绮霧所求一緻,無非是盼沈娘子開懷。”

燭火噼啪爆了個燈花,沈玉鸾的剪影在茜紗窗上晃了晃。陸懷鈞看見她耳後朱砂痣随吞咽動作起伏,仿若雪地裡濺了滴心頭血。

“關中商戶聯名遞的帖子,說生絲行市有異。”她攥住他翻看賬冊的手,丹寇掐進他腕間舊疤,“陸郎君可聽說過‘借絹平粜’?”

陸懷鈞腕骨輕顫,藥碗險些打翻。

他心裡明白,沈玉鸾看似考問,實則是在借機不讓他翻看賬冊。她對自己并未全然信任,仍存戒備。

借絹平粜,他當然知道。去歲浙西鬧饑荒,官府強征富戶絹帛抵糧價,美其名曰“共克時艱”。可那些绫羅最後都成了刺史府歌姬的水袖。

“陸侍郎!”暗衛那日呈遞的密報浮現眼前:濮州良田淪為澤國,餓殍抱着浮木,漂過酸棗門。城頭戶曹屬吏卻還在清點,運往京城的紅羅香囊。

陸懷鈞掌心碾碎袖袋中枯黃麥穗,好似又聞到紫宸殿裡的龍涎香。

京兆尹蕭運捧着浙東進貢的越瓷,釉面映出聖上拊掌而笑的模樣:“京兆府奏今年風調雨順,看來黃河水神也眷顧朕的太平年景。”

燭火搖曳,陸懷鈞睫毛顫動,輿圖上的郃陽渠仿若滲出虛幻血色。

去年聖上駁回疏浚奏章,蕭運捋着銀鼠須的笑聲還在耳邊:“陸侍郎年輕氣盛,哪知治河銀兩若省下來,能給聖人,修兩座望陵觀星台?”

彼時,陸懷鈞筆尖懸在 “河清海晏” 四字上,墨珠墜落之際,黃河決堤的腥風似又撲面而來。

關内道觀察使八百裡加急的塘報,在蕭運案頭壓了整整一月,等文書批紅,浮屍早已蔽河而下。

他曾見過被水泡脹的賬冊,泾陽縣在餓殍遍野之時,竟還往義倉填了三萬石發黴粟米。

那日,他摩挲着《河防考》書脊的蟲蛀處,冷笑:“蕭運任京兆尹,各州呈遞的災情奏折,都得先經他‘斟酌損益’”。華陰縣縣令如實禀報蝗災,竟被當堂杖責三十 ……”

罪名竟是……動搖民心。

“看來沈娘子缺個賬房先生。”他反手扣住她指尖,蘸着藥汁在案上畫了條蜿蜒曲線,“郃陽渠淤塞三年,陸路腳費比漕運貴三成。若有人在這三成裡吃兩份利……”

沈玉鸾猛地抽回手,東珠耳珰掃過他喉結:“陸郎君漏算了最要緊的一成。”

她将朱筆擲進羊脂玉筆洗,看着血色緩緩洇開:“官道設卡,每車貨要繳五百文‘赈災銀’——這買賣,可比放印子錢痛快。”

陸懷鈞望着她掌心的墨迹,想起紫宸殿上那抔用來養蘭花的“吉壤”。根須間纏着的金絲,原來是從百姓骨縫裡刮出來的。

“沈娘子若要讨債…… ”他拿起藥箱裡的素帕,裹住她沾了朱砂的手,“總得帶個會算賬的。”

沈玉鸾任由他擦拭,目光掠過他腰間蹀躞帶。那裡懸着陸家祖傳玉佩,天青色流蘇拂過她腕間,心底泛起酥麻。

“陸郎君這身才學,當個賬房倒是屈才了。”她指尖挑起他襟前銀線杏林紋,“隻是此去關中,郎君舍得下揚州城的軟紅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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