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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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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濟川撫過斷梅截面,殷紅汁液在指腹洇開:“沈娘子可知這朱砂梅的妙處?”他将斷枝插入青瓷瓶,蘸着汁液在《千裡嘉禾圖》上勾畫,“越是見血,開得越豔。”

他轉身推開雕花檻窗,春寒裹着雪粒子灌入書房,庭院中數十株紅梅怒放。

“揚州官署,哪家沒幾棵朱砂梅?”魏濟川的翡翠扳指叩在《千裡嘉禾圖》上,震落畫軸積灰。

“便是一時沒栽活……”他忽地壓低嗓音,鑲嵌着美玉的犀角腰帶随笑聲顫動,“心裡總得供着不是?”

“且看這滿園朱砂梅——”魏濟川廣袖掃落檐角冰淩,輕撫绯色官袍上的貔貅紋樣,“哪枝不是飲着宦海沉浮的血氣生長?”

“沈娘子一人,孤掌難鳴,不過是以卵擊石。”他忽然把斷梅插在沈玉鸾鬓邊,猩紅花瓣落在雀金裘上。

“獨木難支的道理,沈老爺當年……”官靴碾碎冰碴,發出刺耳聲響,笑容耐人尋味,“想必教過掌上明珠吧?”

沈玉鸾冷冷看着他,哂笑。父親當年,孤身對抗過官場黑暗嗎?無官不貪由來已久,難道便該如此?

她的雀頭钗掃過畫中農人幹裂的嘴唇,那抹朱砂紅正懸在咽喉處。她想起父親棺椁入土那日,揚州漕運碼頭的冰棱,也是這樣懸在船帆上。

“兩年前的臘月初七。”魏濟川轉動扳指,内側“魏”字刻痕在一閃而過,“令尊冒雪查驗漕船,偏巧遇上桅杆結冰——”

是啊,巧得很,像提前設計好的。她眼中閃過寒芒。

碎冰墜落的脆響,仿佛穿透了時光。沈玉鸾記得那根貫穿父親胸膛的船桅木料,斷口處簇新的斧鑿痕迹,洇出的鮮血在雪地暈染,恰似眼前怒放的紅梅 。

“魏轉運使對先父的事倒清楚。”她廣袖拂過案頭鎮紙,金絲楠木底座刻着“漕運通濟”的禦賜銘文,“就像清楚永豐倉,每石黴米能刮出幾錢銀。”

沈玉鸾端起青瓷茶盞,撥開茶沫,茶湯映出魏濟川眼底寒芒。她想起父親棺椁入土那日,揚州官署送來的奠儀裡,就有一盆根系泡爛的朱砂梅。

“本官記得,令尊出殡那日雪下得緊。”魏濟川廣袖拂過鎏金暖爐,炭火爆出幾點火星,“沈府中那棵百年老梅,紅蕊映着素幡……”他指尖猛地掐斷梅枝,冷笑,“真是好看啊。”

“隻是……” 他緊緊盯着沈玉鸾,似笑非笑,“貴府的梅花也有年頭了,也不知還能撐多久?”

這話明顯帶着敲打之意。

沈玉鸾冷笑:“魏轉運使,我不是吓大的。愚弄百姓,終有一日會被反噬。”

碎冰淩空劃過沈玉鸾眉梢,在她雀金裘領口融成水痕。

她凝視着畫中農人空洞的眼窩,仿佛看見父親臨終前攥着的《漕運疏》——奏章邊角被咳出的血浸透,将眼前“郃陽渠淤塞”五字染得模糊。

“魏轉運使可知,紅梅為何耐寒?”沈玉鸾鎏金護甲劃過畫中金漆題跋,生生在“永康豐年”上刮出裂痕,“因為它懂得——”東珠耳珰撞在青瓷盞沿,聲如碎玉。

她重重碾碎指尖金痕,輕笑一聲:“把蛀蟲凍死在芯裡。”

魏濟川的笑聲戛然而止。

窗外傳來杖刑聲,混着李掌櫃嘶啞的咒罵。胥吏的常行杖砸在青石闆上,濺起的血珠正巧落在轉運使皂靴前。

春風裹着柳絮,撲在沈玉鸾的翔鳳織金廣袖上。

“《周律疏議》有雲:‘詈本屬府主,等五品以上官長,徒一年’。”魏濟川掏出鲛绡帕,慢條斯理拭去血點,帕角“魏”字金線,刺得沈玉鸾眼底生疼,“本官仁善,便杖五十吧。”

他逼近沈玉鸾,貔貅紋樣上的金線幾乎戳進她眼底:“這些商戶放着太平日子不過,非要跑來尋不痛快……”

“是不是蠢得可笑?”魏濟川指尖掠過沈玉鸾的孔雀藍廣袖,在“織造典範”金紋上重重一按。

杖聲變密,李掌櫃的慘叫混着胥吏報數:“四十、四十一——”

“李掌櫃上月還與本官把酒言歡。”魏濟川拾起滾落腳邊的鎏金算珠,指尖碾過表面血痕,“轉眼就污蔑朝廷命官。”

他猛然将算珠彈向沈玉鸾鬓邊:“沈娘子說,這等背信棄義之徒,該不該打?”

呵,把酒言歡。沈玉鸾冷笑一聲。魏濟川這話,是默認官商勾結,還是斥責李掌櫃“背信棄義”?

東珠耳珰應聲而裂,沈玉鸾反手接住算珠。血迹沾在鎏金護甲上,像抹不去的污痕。

“背信棄義者自然該打。”她将算珠按進虬枝梅的斷口,朱砂汁液漫過血迹,“但若有人借天災斂财,餓殍當肥,沃血養梅——”翡翠镯重重磕在禦賜銘文上,“該當何罪!”

“好個忠肝義膽的沈娘子!”魏濟川撫掌大笑,袖中滑落半卷文書。沈玉鸾瞥見“郃陽渠決堤”的朱批,日期正是三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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