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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舫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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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子可知,這世間最鋒利的刀,是求而不得的執念?” 陸懷鈞輕笑,指尖掠過沾了茶漬的幾案,劃出半道水痕,歎道,“家父寒窗二十載,七試春闱不中,終日郁郁,身體也垮了。病榻上還攥着褪色的青衿,說官場是口熬幹了文骨的湯鍋。”

沈玉鸾視線落在《千金方》中夾着的泛黃宣紙:“這是……”

“七歲生辰禮。”陸懷鈞遞過《千金方》,宣紙上寫滿褪色的科舉程文。

墨香混着陳年藥香撲面而來,沈玉鸾瞥見某頁朱批“鋒芒太過,恐犯天顔”。

他指尖輕撫程文褶皺,緩緩道:“每次落第,父親便抄一卷《貞觀政要》,還說集齊十卷,就能參透為官之道。”

廣袖翻動,掌心舊疤顯露,像是被戒尺抽打過的痕迹:“科舉雖待父親無情,可他仍一心盼我子承父志,自幼就嚴厲督促我讀書,希望我博聞強識,一舉高中。”

“所以,除書肆抄書所讀,在下讀過許多,寒門書生本不會問津的書。”

窗外東風驟起,裹挾着紙頁,擦過沈玉鸾的銀朱廣袖。一片殘頁黏在她鎏金護甲上,上頭 “鹽鐵論” 三字醒目,朱砂批注殷紅如血:“官字兩張口,不如懸壺濟蒼生。”

“十三歲那年雪夜……” 陸懷鈞猛地咳嗽起來,藥杵從袖中滾落,滾到沈玉鸾戴着纏金钏的皓腕邊,“父親咳着血,把《千金方》和七卷《貞觀政要》擺在一處。跟我說‘醫者仁心,比官印幹淨’。”

他俯身拾起藥杵,輕敲青瓷盞,在清脆的叮咚聲裡,夾雜着一絲苦澀輕笑:“那夜,大雪紛飛,我站在雪地裡起誓——此生甯為嘗遍百草的神農,也絕不當金銮殿上磕頭的應聲蟲。”

沈玉鸾沉默地望向他,陸懷鈞笑意溫柔,眼底卻隐隐透着冷光,恰似劍鋒乍現。

再凝神去瞧,卻見陽光中,白皙的面龐更像一塊溫潤無害的暖玉。方才的寒光仿佛一場錯覺。

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書生,總能恰到好處地給她提供幫助。之前他說父母曾遊曆關中,還需再查。

她直直望向他,沉吟片刻,似笑非笑:“前幾日去二叔院中,你為何要給他診脈?”

陸懷鈞俯身,用帕子拾起地上碎瓷片,仔細包好放在案上:“沈二爺既然和陳家勾結,在下想興許還會有其他結交應酬。而常年飲酒之人,脈象多滑數。”

“若脈象屬實……” 他垂眸看向她,“沈娘子也能早做打算。”

“二老爺關脈滑數,尺部卻虛浮無力。常見于體虛、腎精虧耗,卻仍過度飲酒之人……”

沈玉鸾明白他的意思,沉吟道:“聽底下的人說,二叔近日常去瘦西湖的畫舫夜飲宴友。”

正是密探前幾日呈上的線報。

瘦西湖的冶春舫,背後是神秘的達官貴人。畫舫分為上中下三層,底層限量售賣,中層在官員貴族内部轉贈,上層隻對受邀者開放,許多人都以登上上層為榮。

沈家身為皇商,雖然也算貴族。但這張上層舫帖,無論如何也不該送到二叔手中。

她還好好站着呢,到底是誰……沈玉鸾冷笑一聲,這麼急不可耐,想把沈緻德捧到家主之位。

“上月绮羅坊‘孝敬’的。”沈玉鸾吩咐錦書取來燙金箋,指甲點在“逸興閣”上,“中層西廂第三間,正對二十四橋明月,倒是會挑地方。”

“橋洞銜月,湖面波光映着柳影……”她眼前恍惚浮現幼時一家人泛舟,阿娘親昵地擁着她玩笑,低聲笑道,“羅掌櫃确實很會讨巧。”

羅掌櫃自她幼時起就為沈家效力,知曉當年他們常常泛舟遊樂,也清楚許多其他舊事。羅掌櫃每年都會送來禮物,既是向沈家表忠心,也是示好。

此番是說,無論父親在世與否,他都不會忘記沈家的禮遇,會一直站在她這邊。

沈玉鸾看向陸懷鈞:“陸郎君初到揚州,可曾夜遊瘦西湖?”

“不曾去過。”

實則早年他随父親遊曆,在揚州小住過。是真正的 “陸懷鈞”沒去過。

即使是限量售賣的下層舫帖,也不是家有數畝薄田的寒門書生,承擔得起的。

沈玉鸾嘴角一勾:“那麼正好一道看看,我的好二叔,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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