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淡與動情的吸引力是不分高下的。偶爾流露出的臉紅就像終年不化的雪山被日照投下。席瑞爾想把這一幕打印下來裝裱在卧室裡。
——他是因為我才露出這種表情的。席瑞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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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
雖說雌蟲不分時間場合地求歡也算本性使然,但如此絲滑的轉折還是讓洛倫措手不及。
但洛倫解釋到一半又不想解釋了。反正都是雌蟲的小花招而已。
身為雄主隻要對雌君提出自己的要求就好,不必在意他的心路曆程。
“是。以後廚房裡的位置你就不用占着了。”
他擡起手,如幾分鐘之前想的那樣,一把扯開了席瑞爾束得松松垮垮的發辮。
“你隻需要穿得……唔……好看一點。”
如流水般的長發披散下來。席瑞爾含住了他的雙唇,他們接完一個黏黏糊糊的吻,洛倫才說完後半句。
“……然後,等着我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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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時候,任何雌蟲都不可能對雄主說出什麼拒絕的話的。
何況隻是關于廚房裡誰做主導的小事。
誠然在蟲族社會并沒有雄蟲修習廚藝的慣例,但雄蟲對任何事情起了興緻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種時候也隻有順着他們的意思才是真正的明智之舉。
何況洛倫也并沒有打算立刻大展身手。所以席瑞爾隻要把雄主的興緻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就夠了。
柔軟而貼身的家居服什麼都無法阻隔。薄薄的一層的觸碰隔開了皮膚的觸感,但掌心的溫度完全能毫無阻礙地傳遞到身體上。
“是不是應該先叫外送?”席瑞爾喘息着問。
大概是什麼雌君守則之類的内容,把雄蟲當成生活不能自理那樣照顧,又像玻璃燒制而出那樣的脆弱易碎。
但放在這種場景裡,顯然就不是考慮周全,而是破壞氣氛了。
“想得這麼周到。”
洛倫淡淡諷刺一句,用額頭抵住他的額頭。這樣近的距離什麼都看不清,但彼此能嗅到對方的氣味。“……那你要,讓我等着你嗎?”
再沒眼色的雌蟲也該讀出這話裡催促的意思。席瑞爾喉結滑動,勉強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請您原諒……”
很難形容雄蟲這種類似邀請的姿态對雌蟲的吸引力,至少席瑞爾相信所有已婚雌蟲都不可能抵抗得了。
想對他打開身體,想給予他也對他索要,想要看到他也露出那種茫然的愉悅的神情。
席瑞爾胸口到小腹的蟲紋燙成一片。廚房裡的暧昧程度像水逐漸煮沸,翻滾出越來越急促的氣音。
柔軟的家居服下擺被推着一路上卷,緊實的肌肉和布滿蟲紋的皮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裡。
洛倫的手掌又被強迫性地貼在滾燙的蟲紋上。不必明說就帶着勾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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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一隻裝着食材的碗被失手打翻。用于浸泡腌制幻光鲸脂的調味汁呈現深黑色澤,傾倒下來染髒了大半片桌面,又順着桌沿淅淅瀝瀝滴落。
洛倫微微皺起眉頭,毫不在意地攏住席瑞爾的腰,往旁邊挪了挪。
幻光鲸脂的價格也極其高昂,尤其是其生長周期過長又難以捕捉,且極容易腐壞變質,采購和食用都是件很講緣分的事。
然而在洛倫看來,幻光鲸脂滋味厚重,用這種氣味濃烈的醬汁再腌制之後更是嗆鼻。
即便以雄蟲味覺的敏感程度,在裡面下入什麼足以緻死的毒藥,想必也辨别不出其中的異常之處。
不論它做好之後滋味将會多麼美妙,這種存在風險的食材就不應當在沒親眼見到所有原料的時候端上餐桌。
此刻碰翻它也不過是因勢利導,免得再和自己這位雌君多費口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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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務機器人晃晃悠悠走進廚房,席瑞爾好不容易結束一個新的長吻,輕輕用腳踢開機器人某個開關。
處理到一半的昂貴食材被毫不可惜吸進回收口,帶有發酵微酸香氣的醬汁随着齒輪轉動的聲音被飛快擦洗幹淨。
“雄主。唔……”席瑞爾帶着撒嬌似的鼻音。“靠這點信息素,可沒辦法喂飽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