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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把洛倫叫去說了幾句站位問題,某些設備的角度參數似乎需要重新設置。然後又說演員的道具也要修改,洛倫臉上的面具反光效果有些模糊,拍攝效果似乎不怎麼好。
正在拍攝間隙,四處都是一片忙亂。原本忙碌的場務卻湊上來,把帶大光屏的終端遞給導演。“投資方要過來看看拍攝情況。”他有些為難,“您看我們是不是要遲一些再開拍?”
“啊?”導演跟着場務的眼神示意看向洛倫。雄蟲正跟着道具組研究新面具的材質,舊的面具剛從臉上摘下來。戴久了面具臉上也見了汗意,晶瑩的汗水滑過微微發紅的臉頰,讓這張本就足夠年輕的臉似乎又見了些幼态。
“是因為——?”導演問。
“我不确定。”場務為難地說。“您和洛倫閣下簽訂勞務合約的時候,家庭關系應該有作為附件寫在裡面吧?”
“……我又不會注意具體内容。”導演沉吟片刻,遺憾發現自己似乎确實一點也不記得了。“我隻要看到他每項都寫過了,而且放在核驗平台能正常通過了就行啊。”
這話說得倒也不假。洛倫到底有幾個雌君或者雌侍跟他的工作也沒什麼關系。
隻要在法律上需要雌君簽字的知情同意書之類附件都被簽署好,他的合同就可以正常生效,不會影響工作。
洛倫本身也表現得相當低調,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導演的好奇心。畢竟導演是個已婚雌性,對屬于其他雌蟲的雄主實在沒什麼多餘的探索欲。
說到底也隻是工作搭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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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和場務竊竊私語幾句,又把洛倫叫到了身邊。“洛倫閣下,來申請為劇組探班的,是您的雌君對嗎?”
“啊。”洛倫想到剛剛挂斷的通訊,席瑞爾在通訊末尾意味不明的“交給我吧”,不由得露出了個有些尴尬的笑。“也許是吧。這樣會影響到劇組的進度嗎?是不是不太合适?”
“沒有的。席瑞爾閣下也隻是來看看進度。”導演看着洛倫手裡還沒來得及放下的面具,順手拿到自己手裡,沖着洛倫比劃了幾下。
“你再去跟道具組試試,看哪種材質效果更好一些。金色可以重一點,花紋的筆畫也做粗一些,可能受光線影響會更小。”
洛倫當然沒經曆過類似的事情,也不太确定席瑞爾會讓他面對怎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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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瑞爾穿得休閑過頭,好像剛剛運動完沒換衣服就直接到了片場。
但也許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洛倫想着覺得有點兒好笑。着裝風格的休閑化讓他看起來似乎也更年輕沖動,
“雄主。”席瑞爾很自然地叫住洛倫,用手指抹掉他墜在鎖骨邊緣的汗珠。“休息一會兒嗎?”
其實拍攝已經停止很久了,但洛倫正忙着跟道具組研究面具,可能還要跟造型組研究妝容。
“你可以旁聽。”洛倫不太在意地揮揮手,又轉向其他同事。“沒關系吧?”
席瑞爾隻是站在那裡,高級雌蟲的氣息就非常明顯了。道具組的年輕雌蟲同事有些不适地皺了皺眉。
“已經連續工作很久了,現在還是休息一下吧。可以嗎?”
洛倫對此倒是無所謂,反正他下一場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開拍,進度快或者慢對他而言也不是很緊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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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班似乎都要分發食物,席瑞爾帶來的東西都是一份份分裝好的,他也沒親自動手,而是找了場務分發。甜鹹冷熱一應俱全,弄得十分複雜似的,讓洛倫覺得會不會太過張揚。
不過想到席瑞爾是那種說喜歡什麼寶石就要去拍賣開采權的做派,洛倫又覺得他隻是來了一趟工作劇組實在是太低調了。
席瑞爾自己給洛倫端來一碟酒漬車厘子蛋糕。深紅發黑的顔色和蓬松濕潤的蛋糕體,叉子輕松刺入,舀起來時叉子邊緣幾乎能滴落糖漿。
“我不喜歡那麼甜的。”洛倫把蛋糕送進嘴裡之前沖席瑞爾說。
“我知道。”席瑞爾答得很自然。“所以奶油打發的時候有減糖過,配方裡車厘子的分量也做了調整。”
“不是你自己做的吧?”洛倫有些懷疑地問了一句。
“當然。”席瑞爾笑了一下,好像已經預料到洛倫會問這個問題,并且已經準備好了答案。“您不是說讓我别再進廚房?我找之前紀念日去過的那家餐廳定的。”
洛倫嘗一口蛋糕,暫且對此食物的安全性放下心來。
以雄蟲的口味敏感程度,這款蛋糕其實已經足夠甜蜜。酒漬櫻桃的滋味輕盈,卻仿佛能麻醉舌尖。
洛倫第一口幾乎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到第二口就正常挖下一大塊。确實是讓雄蟲也能輕易接受的甜品口味。
席瑞爾喝掉手裡的飲料,晃蕩剩下的半杯冰塊,安靜地坐在洛倫身邊看他吃東西。
高級雌蟲隐約的回護和占有欲是無聲的告誡,近似于直白地驅離身邊所有對雄蟲有所企圖的雌蟲。
“還不錯?”
席瑞爾看着雄蟲手裡的銀叉刮掉碟子上最後一點奶油,伸手接過被使用完畢的餐具。“我還帶了泡芙,要嘗嘗嗎?”
“不喜歡太甜的。”洛倫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