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警方稱,19日下午1點16分左右,警局收到一個包裹嚴實的快遞,經确認,箱子裡大約16塊碎肉和20多塊骨頭碎片。法醫驗屍顯示,屍體為男性,年齡約為30歲,肉塊是腿部和部分内髒的皮膚組織及肌肉碎片,骨頭是肋骨部分殘片。警方目前正在緊急确認屍體身份。”電視屏幕散發出幽藍的光,映在艾琳白皙的臉龐上。主持人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仿佛帶着某種預示。艾琳忽然站起身,纖細的手指攥住厚重的床簾,猛地拉開——刺目的陽光如潮水般湧入,将她整個人籠罩其中。她微微眯起眼,陽光勾勒出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像是鍍上了一層金邊。她的手掌輕輕貼上冰涼的玻璃,目光掠過窗外鱗次栉比的高樓。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爬上她的嘴角,那雙眼睛裡閃爍着狡黠的光芒。"收到我的禮物了嗎?"她輕聲自語,聲音裡帶着幾分期待,"希望你會喜歡。"
警局裡一片混亂,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息。那個年輕的快遞員癱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臉色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着工作服的衣角,嘴唇微微發抖,仿佛還無法相信這個下午發生的一切。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警員們來回奔走,電話鈴聲此起彼伏。法醫組的人正在隔壁房間忙碌,刺眼的無影燈下,那個被拆開的快遞箱靜靜地躺在那裡,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我真的不知道..."快遞員的聲音顫抖着,幾乎要哭出來,"我隻是...按地址送貨..."快遞員死死盯着自己的雙手,仿佛那粗糙的掌紋裡藏着真相的密碼。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摩擦:"昨...昨天下午四點左右,我接到一個座機電話。"他下意識地搓着手指,"對方說花園小區16棟7樓3号有個急件要寄,讓我馬上去取。"他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快遞就放在門口,是個...是個普通的紙箱,用膠帶封得嚴嚴實實。"他猛地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慌亂地滑動,"警察同志,您看,這是當時的照片!我拍了照的!"照片裡,一個四四方方的紙箱安靜地躺在防盜門前,陽光從走廊的窗戶斜射進來,在箱子上投下細長的影子。快遞員的聲音帶着哭腔:"我按流程打電話确認,是個男的接的,聲音很低...他說就是那個箱子...我哪知道...哪知道..."他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整個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我就是個送快遞的...每天風裡來雨裡去...怎麼就..."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嗚咽。
審訊室的日光燈管發出輕微的嗡鳴,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慘白的光。張立注意到,他的工作服後背已經濕透了。張力從皺巴巴的煙盒裡抽出一支煙,打火機的火苗在昏暗的審訊室裡跳動。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在肺裡轉了個圈,才緩緩吐出。透過缭繞的煙霧,他注視着對面瑟瑟發抖的快遞員,眼神卻飄向了更遠的地方。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發出規律的哒哒聲。兇手特意選擇了快遞這種方式,就像是把警方的臉按在地上摩擦。但更讓他不安的是,這種手法背後透出的冷靜與從容——打包、封箱、叫快遞,每一個步驟都井井有條,仿佛在完成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日常事務,這個狀态,這個方式,都和二十多年前一摸一樣。煙灰無聲地落在桌面上。張力掐滅煙頭,站起身來。現在最重要的是确認屍源,還有...他看了眼快遞員手機上的照片,那個看似普通的紙箱。得查清楚,到底是誰,在什麼時候,把這個"快遞"放在了那扇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