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的嘴唇顫抖了幾下,喉結上下滾動,卻隻吐出幾個破碎的氣音。他擡手抹了把臉,掌心裡還沾着劉越的血,在月光下泛着暗色的光。"你......"他聲音啞得不成調,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是怎麼......"話到嘴邊又哽住,仿佛光是說出那個名字都需要莫大的勇氣。審訊室的白熾燈在嫌犯臉上投下慘白的光。張力深吸一口氣:"王威。"這次他咬字很重,"你是怎麼把劉越......還有林耀祖......弄到那個火車站的?"最後一個詞幾乎是擠出來的。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筋骨般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椅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方才那句簡單的問話仿佛耗盡了他畢生的氣力,此刻隻能癱在冰冷的鐵椅上,如同一具被掏空的軀殼。審訊室慘白的燈光照在他汗濕的額頭上,青筋在太陽穴處猙獰地跳動。他無意識地摩挲着指間幹涸的血迹——那是老劉的血,現在正一點點從他指縫裡剝落,就像他們曾經并肩作戰的歲月,再也拼湊不回原來的模樣。
王威的視線落在張力顫抖的手指上,那裡還沾着幹涸的血迹。他忽然輕笑一聲,鐐铐在手腕上發出細碎的碰撞聲。"我給劉警官發了段精選視頻。"他歪着頭,像在讨論天氣般随意,"就是林耀祖在那些小姑娘身上...做實驗的片段。"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模仿着發送郵件的動作,"我告訴他——"聲音突然壓低,帶着惡魔般的耳語感:"要麼帶着林少爺來老火車站,要麼......我就把這些精彩内容發給他妻子。"王威的嘴角扭曲地上揚,"那位可敬的護士長,要是知道自己當年拿到的錢,就是放過這樣一個惡魔......"
他故意沒說完,滿意地看着張力瞬間慘白的臉色。審訊室的空調嗡嗡作響,卻驅不散突然彌漫開的寒意。王威往後靠了靠,金屬椅背貼上他汗濕的後背:"劉警官選得很好,他終究......還是帶着王耀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