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有什麼好看的,池塘這麼大一點。”文宣倒是不覺得種上荷花有什麼吸引人的。
然後想起是少爺的提議,于是又緊接着說道:“不過肯定會比現在好。”
“那就先記下,回頭種上,夏天就能看見花開了。”柳清霄說完帶着兩人繼續往前。
潭潇越并不是突然決定要贈送府邸的,所以院子非常幹淨。
除了她特意為柳清霄籌備的那一間密室,其他的地方沒有任何私物,除了書房的衆多書籍擺件,甚至沒有一張寫了字的紙,比樣闆間還樣闆間了。
幾乎将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幾人準備離開。
“這院子真大。”走在石闆路上,翁薔感慨,“比镖局還大了。”
柳清霄回頭看她,問:“說的是京城分局?”
翁薔倒是驚訝,“少爺知道?”
“東城街的達佑镖局,每次去茶館都要從門前經過,但是沒進去看過。”柳清霄解釋。
“我其實也隻去過一次,在镖局待了兩個晚上,然後就來定安候府了。”
翁薔是麻康從麻路手下薅來的,本來麻路是不太願意的。也不知道麻康說了什麼,總之打動了達佑镖局的總镖頭,曾經的獵鷹。
将翁薔送到了候府。
“但是沒有這裡大。”翁薔比了一下。
文宣撇嘴,“候府那麼大,也不見你說一句,這裡就比少爺的院子大點,倒是感慨上了。”
老是撇嘴不好啊少年,壞表情做多了影響臉型的。
柳清霄又戳了戳文宣的臉,給人戳得面無表情才收手。
翁薔就看着文宣笑,手擡起又放下,很明顯也是心動了。隻是文宣肯定不會像對少爺那樣,乖乖任戳。說不定還會翻臉,到底也沒有動手。
最後将手垂在袖子裡握成拳,不知做下了一個怎樣的決定,反正文宣是不想知道的。
“候府大是很正常的,又不是屬于少爺的,這座院子可是少爺一個人的,比候府的院子大就行了。”翁薔有她自己的邏輯。
正說着,幾人跨出了正門,然後看着大開的正門互相對視,發呆。
是就這樣走,還是從裡面關上再從小門出來?潭府現在一個人沒有,大門連把鎖都沒。
“少爺,交給小人吧。”說話的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衣侍衛,柳清霄驚奇的看他一眼,然後向四周瞅了瞅,什麼都沒有發現。
唐迎點了點頭,“麻煩了。”
登上馬車,翁薔在前室架車,文宣在旁邊看地契。
柳清霄揭開車窗用眼神張望,然後毫無所得的放下。
在晃動的馬車中,柳清霄開始回憶往昔。
上元。潭潇越在佛寺一動一歎,背風說浮屠。又将他帶到山頂,有高僧守着山下路,站在制高點才與他長談;
今日。潭潇越在潭府以手掩唇,輕聲道少年。又将他帶到書房,機關重重中打開密室,投影了監視畫面才說起私密。
他隻當大佬生性謹慎。
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柳清霄思考了很久,然後擡頭看車簾。
車簾厚重,就算馬車在行進中偶有晃動,也不足以将車簾晃到能看到車夫的地步。
他想到了翁薔到來的時間。
不一定。
說不定他醒來之後就一直在了。
柳清霄沉思,複盤自己一年以來的一舉一動。
攏在袖子中的手指一刻不停的敲擊,随着時間流淌越來越慢,心中緊鎖的眉頭漸漸放松。
隻要沒有在書房裡放眼睛。
真的……沒有嗎?
第一次,柳清霄開始懷疑書房的安全性。
書房是誰都能來的地方,文宣,映月,翁薔。打掃的下人,整理的仆人,柳清霄隻要求自己在書房的時候不被任何人打擾。
而有時候柳清霄甚至會自己打開半扇窗戶透氣。
心中放松的心情又緊張起來。
……
許久,柳清霄突然長吐一口氣。
正在看地契的文宣擡眼,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少爺将地契收到了懷裡。
柳清霄将被珍重撫平褶皺的地契從文宣手裡抽出來,沿着折痕又折回去,踹到懷裡。向文宣笑道:“不是說不要那一半地契嗎?還看這麼仔細。”
疑心太重易生奸邪,他并未做過多少不和常理的事情。
我連肥皂都沒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