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潭潇越對紅芹還透出真心,錦王是真的覺得潭潇越毫無感情。
天機閣的女娘,在任何人眼中都隻有聰慧冷靜。
但隻要有弱點,就不怕脫離掌控。
錦王殿下志在必得。
……
潭潇越離京的日子,柳清霄并沒有去送行。
他被學業絆住了手腳。
章府亭台樓閣,桃紅李白,小園幾許,盡春光。
走過一面遊廊,山石點綴間,青衣半遮面。
章府的點心總是格外美味,柳清霄向對方點頭示意,便又得了章老特意為學生準備的食盒。
于是剛跨出章府大門柳清霄就被湯幸瞪住了。
老實說。在湯幸的虎視眈眈下,柳清霄的求學生涯真的一點也不輕松。
在又一次勉強熬過湯幸的眼神殺意之後,坐上了馬車的柳清霄是真的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
哪家好人表達意見的方式是對着對方發射死亡射線啊?又不是迪迦,迪迦也沒有把射線随時随地放的。
得找個時間跟湯幸好好說一說,但又覺得這種辦法行不通。
将食盒交給文宣,柳清霄在心裡感慨,也就現在湯幸還沒有經曆朝堂傾軋,否則就不會這麼直接的表達情緒了。
看看人家宸王殿下,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是殺招。
照大佬的說法,要不是她将夢中看見的武功秘籍交給解叔練着,自己之前也從未顯現過武力,除夕夜裡她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的。
宸王殿下吃虧就吃虧在不知道潭潇越身上有bug。
不過湯幸現在就算學會了宸王的技巧也不行了,不說唐迎身邊随時跟着的翁薔丫頭,就算将對方支走了,暗中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
想起這個,柳清霄又歎了一口氣。他現在有點兩難,不知道該不該跟大伯挑明了暗衛的存在。
文宣打開食盒蓋子,香甜拂面,是一碟荷花酥。
層層疊疊,似花綴蕊,一口下去,花失半身,酥松香甜,内藏綿密。外觀形美動人,風味更佳。
柳清霄連着吃了三塊才收手。
算了,就這樣吧。柳清霄決定使出順其自然這一家傳絕學。
侍衛既然出現在了他面前,就表明其監視作用遠小于保護作用。
并不隐瞞他,但同時又沒有明确告知此事,大概是不想放到明面上。
柳清霄現在已經隐隐意識到了一些變化。
大哥已經許久沒與他說話了,除夕夜裡,唐鵬也隻與老太君拜首之後就匆匆離開。
回到候府,将剩下的點心給文宣與翁薔分了。文宣和翁薔一人得了一塊,最後一塊并食盒一起給了映月。
柳清霄帶着作業到了書房,躺在書房的床榻上,例行發散思維。
不知道大佬走到哪裡了,出了城門沒有?
他還沒有出過上京呢,有機會也想去四方看看。
……
上京,巍峨巨壁下,來往不絕。車隊停留在城門口,錦王殿下親自送行,言語中盡是不舍。
“這是金縷衣,是從前圍獵時,二哥送予的,今日本王将其送給潇越,隻求它能保潇越平安歸來。”
錦王從身後侍從手中取過軟甲,遞到潭潇越手中,雙目隐隐含淚。
“潇越多謝殿下。也請殿下寬心,太延多年無大戰,潇越此去并無危險。”潭潇越雙手接過,安慰。
她請求道:“倒是西子樓,勞煩殿下看顧了。”
“潇越放心,天機閣已将其納入麾下,待潇越回轉上京,西子樓仍會是天機閣總部所在。”錦王殿下喂了一塊定心丸。
西子樓已從之前的官司中脫了身,但到現在還沒重開,潭潇越對西子樓進行了重新規劃,現在還在改建串聯。
潭潇越點頭,又再次表達了感謝。
等跟錦王續了一回君臣之情,又跟在一旁哭得梨花帶雨的紅芹道别,輕聲哄了許久,終于把人騙上了馬車。
潭潇越轉身回看向上京城門,眼神逡巡一遍,收回來。
“潇越此去日久,望殿下保重自身,天梯非朝夕之功,切不可冒進。”潭潇越最後看一眼紅着眼睛的紅芹,向錦王行了一禮。
轉身登上馬車,天機閣車夫揚鞭,“駕。”
馬車上是面無表情的女醫,“女娘回頭在看什麼?”
她看完了全程。
“看上京繁華昌盛。”潭潇越微微一笑,拱手道:“此去太延,拜托女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