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裡,衛青姝心中忐忑蹲坐在地面的地毯上,垂眸做出乖巧的樣子,唯恐秦祎一個不開心便解決了她。
秦祎也不看着衛青姝,坐在凳子上看着鋪開的奏折,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從衛青姝入宮之時,他便發現她并非衛青妧了。
衛青妧曾懷疑初見認出她,是因為他見過衛青妧能區分。
但不是。
他知道衛青姝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即使時隔多年,他依然銘記在心。
所以見到衛青妧的第一眼他便認出了她,隻是他沒想到她會這麼急切地趕走衛青姝。
想到她要離開,他一時間就是亂了分寸。
按照衛青姝的性格,她出宮後可能便不會再回來,所有事情不受控制。
秦祎隻覺得胸口發悶,随後心髒一陣陣的疼痛,他微微皺眉吐出一口鮮血。
鮮血浸染奏折,黑色的字迹帶着些許恐怖。
衛青姝緩緩放松下來的心情瞬間被提起,她忐忑的擡眸,對上秦祎狠厲充滿占有欲的目光,她不由得顫抖。
他唇角的鮮血被他抿了抿,如同吸血的魔鬼,帶着地獄來的陰冷。
目光對視,秦祎站起身,看着衛青姝走向她。
他覺得昏昏沉沉的,卻特别想要問問她,他步伐有些晃悠,努力堅持着走到衛青姝面前。
他的眼底猩紅快要滲出血來,呼吸急促,手掌帶着些許顫抖伸向衛青姝的肩膀。
他的手下用力,衛青姝便疼的蹙了蹙眉,衣服下潔白的皮膚泛着紅痕。
“為什麼,為什麼。”
秦祎重複着看向衛青姝,“為什麼要進宮。”
衛青姝看着他猩紅的眼睛,害怕的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說着:“皇上,您吐血了。”
“要不然我去叫太醫。”
衛青姝試探的指了指外面,身子也下意識的後縮,想要躲開他的掌控。
此時,傳來一陣轟鳴聲,像是春日驚雷,随即一陣強風吹來,将殿中的燭火吹滅了大半。
秦祎的臉色背着光,如同地獄來的厲鬼,含着血更是吓人。
“你還想走!”
一道閃電快速劃過,照亮秦祎漆黑而狠厲的眸子,他的聲音帶着些許嘶啞的狂暴,如同随時會撲來的野獸。
“我不許。”
秦祎臉龐猛地湊近衛青姝,猙獰的面孔将衛青姝吓得愣住了。
可是湊的那麼近,衛青姝看到他額頭細密的汗珠,殿外的風吹來是寒冷的,不應該會有汗。
秦祎在忍着痛。
衛青姝蹙了蹙眉,心中的恐懼消失了,隻是想着若是衛青妧在就好了,也許秦祎會聽她的話尋太醫。
秦祎就這麼盯着衛青姝,眼睛疼痛,頭也痛,心髒也在疼,似乎全身各處都在疼痛,可是他不想放衛青姝離開,倔強的看着她。
可是喉嚨處卻翻湧上一陣腥鹹,秦祎再次吐出血來,随即像是止不住似的,他側了側身子,避免将血吐到她身上。
她也是愛幹淨的。
然而另一隻手卻又死死的握着衛青姝的手腕,怎麼也不放手。
像是吐完了那口血,秦祎回眸看向衛青姝,眼皮努力的睜開,下一秒卻又疲憊的阖上,掙紮了幾次,秦祎倒在衛青姝手臂之上。
衛青姝再次愣住,她眨了眨眼眸試探的喊了一聲:“皇上?”
房間裡除了風聲,卻沒有其他聲響,更沒有他的回應。
衛青姝垂眸看着他緊閉的雙眼,手指顫抖的放在他的鼻息處。
他的呼吸很弱,似乎下一秒便會消失。
但好在還有。
“秦祎?”
衛青姝試圖呼喚他,他卻完全沒有反應。
“來人啊。”
衛青姝大聲呼喊,卻隻有一片呼嘯風聲。
“來人。”
衛青姝想要掙脫秦祎的手去殿外叫人,卻發現即使昏迷,他的手還要死死握着她的手腕。
“姑娘,若是他死了,你便可以解脫了,何必再去尋太醫。”
之前那個像秦祎又像是秦皓的人走了進來,看着衛青姝,笑的邪魅。
衛青姝微愣,眼眸微垂,他說的是,可她不想秦祎死。
從未想過。
不知秦祎是否聽到那男子的談話,他竟松了些手,衛青姝一時間有時間掙脫。
衛青姝皺了皺眉頭,看向男子,帶着幾分警惕:“你究竟是何人,想要做什麼。”
男子擺擺手:“我并不想做什麼,就是想借一樣東西。”
随即男子走向書桌,将一旁的玉玺拿在手中。
衛青姝沒有能力阻止,警惕的看着那男子。
男子笑了笑,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你若不喊人,讓他就這麼死去,我就不用還回來了。”
随後,他又大搖大擺了離開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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