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祎升起一絲愧疚,看向她烈焰一般的紅唇,卻又将那股愧疚變成一種侵略感。
他伸出白皙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抵在她的唇角,看着她殷紅的唇瓣想用力擦掉那一片的胭脂,胭脂被帶出唇角,暈染着唇角處的肌膚。
衛青姝微微顫栗,秦祎從始至終未曾說過一句話,她都忘了秦祎或許還在怪她呢。
秦祎怔怔的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癡迷漸漸有些漠然,這樣的豔麗的色彩是為了嫁給别人的男人塗上的,他手中裡的力氣加重了些許,将唇瓣擠在牙齒上,衛青姝多了幾分痛感。
她不免痛的呼出了聲,皺眉看着秦祎,瑟縮着想要後退。
秦祎回過神,收了力氣,手指卻依舊摩挲在她的唇邊,眼神淡漠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唇角:“今日你又要嫁人?”
衛青姝斂了斂眼神中的懼怕,沒有言語。
婚服代表一切,他要問些什麼。
更何況,知道她要嫁人還将她帶來禦書房,他的意圖讓人有些難猜。
秦祎摩挲着她唇角的手指忽而停止,他的目光落在她妖冶美豔的臉上,很輕的勾起一抹笑,像是拉着家常話一般平淡,語氣輕柔:“我還從未這般娶過妻。”
衛青姝小心翼翼的呼吸了一口氣,垂眸看了看自己一身豔麗奪目的婚服,瞬間覺得紮眼。
秦祎确實從未這般娶過妻,他後宮的嫔妃誰都說不清是怎麼來的,也說不清都有誰。
有的是奸細混進來的,有的是殺手随時準備要他命的,有的是為了讓當初陪着自己的武将安心将姐妹接進宮接受所謂的“俸祿”的,更有甚者是花錢買個不嫁人的地方。
這些其實都無所謂,一切不過是為了做個樣子給人看。
不過這些人既然進了宮,規矩是要守的,不然不是沒命就是沒錢。
衛青姝并不知道這些,但是她知道衛青妧是他搶進宮的,這樣的路徑肯定是沒有這樣的婚禮的。
秦祎摩挲着她唇角的手忽然托起她的下颚,将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他勾起的唇角冷漠的如同寒冬的冰霜紮人,他咬牙切齒的吐出聲音來,帶着歇斯底裡的恨意:“我沒有過的,為什麼别人能輕而易舉的得到。”
他的眼神帶着些許狠厲,那眼神似乎下一秒便能解決了衛青姝。
衛青姝心顫了顫,眼底泛起盈盈水光,她帶着些許顫音,卻又極力緩和自己給他一些安慰,試圖讓他不要發狂:“别人有的皇上也可以擁有,你值得最好的。”
隻要你想要,後宮甚至天下女子你挑一個穿這樣的婚服和你成婚便是。
秦祎眼底閃過一絲幽深的光芒,忽而笑起來,隻是那笑詭異而吓人,他看着衛青姝的眼神滿是贊許:“幺幺說的是,我值得最好的。”
衛青姝靜靜看着他,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秦祎忽而松開她的下颚,用手背骨節輕柔的擦過她的臉龐,溫柔而沉溺,忽而他俯身上前,絕美的臉放大在衛青姝面前,他的目光幾近澄澈:“今日,我将最好的幺幺納為淑妃,今日便成婚如何。”
衛青姝眨了眨眼眸,剛剛有一瞬間想到過這樣的想法,可是她同他說過她不願意同姐姐共侍一夫,更不願意嫁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秦祎卻沒有将她的話放在心上。
說到底,無論秦皓還是李承恩,她看中的更是對方對自己更好。
但若嫁給秦祎,她要他愛她,要唯一的愛。
“皇上。”衛青姝不知秦祎為何如此執拗,抿着唇倔強的臉上帶着拒絕,“幺幺不願與……”
“衛青姝。”
秦祎的聲音還是溫柔的,卻收斂了笑意,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脖頸處。
衛青姝感受着他手掌的熱度,心中卻有些恐懼,她總覺得若是再說下去秦祎會恨不得掐死自己。
秦祎冷靜的看着有些顫抖的她,緩緩靠近她的耳朵,在她耳畔,語氣冷漠而堅定:“朕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三年前,她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征求過她的意見了。
她不同意。
三年後,他不願意再聽見同一個答案。
三年的謀劃與奪權,不過是為了有将她拉到自己身邊的籌碼。如今籌碼有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在成為别人的妻子。
起初他想慢慢來,先得到她的心,再得到她的人。
可現在危機四伏,他隻能先得到她的人,再徐徐圖之。
衛青姝蹙眉,帶着幾分掙紮與埋怨。
她不願意他不愛自己卻要讓自己嫁給他。
可是,衛青姝垂眸,内心深處卻又有一絲悸動,像是遇到了驚奇的事情躍躍欲試一般,又像是回應之前成婚前的失落,心中的失落掃蕩一空。
她也不是完全不願意嫁給他的。
但是就這般潦草,她也不是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