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詭異的沉默,惠芷玉反應了會,眼睛瞬間張大,發出純粹且經典的音節:“啊?”
這一個疑問的字句像巨石砸在遊萬洲身上,羞澀窘迫擔憂惱怒,數種情緒沖上臉頰,上演了一出精彩的色盤劇。
他别過頭去完全不想看她,生怕這家夥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聲音生硬:“你要是敢嘲笑我,我就生氣了。”
“什麼呀,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惠芷玉把他的臉掰過來,眼睛亮亮,“我收藏了很多話本,裡面教了一堆這種知識呢,你要是早點說,我就能早點告訴你了啊。”
盡管沒有被嘲笑,可這番舉動反而令遊萬洲神經繃得更緊,他不得不盯住她,問:“你想幹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吃掉你!”惠芷玉作餓虎撲食狀在他唇上啄了好幾口,感覺遊萬洲又要掙脫而走才趕緊解釋:“開玩笑的,你别跑嘛,我隻是想把話本上說的事也讓你學學,你聽不聽?”
遊萬洲推拒的動作頓住,遲疑問:“隻是說話本?”
“嗯!隻是這個。”惠芷玉點頭,“我還以為你作為世家子弟早就被教過這些東西了,原來不知道啊~”
“怎麼會!我當然知道!”遊萬洲頓時揚聲,“男女之事不就是貼在一起行魚水之歡,這有什麼的。”
“哦,怎麼魚水的?”惠芷玉饒有興緻追問。
“你不是看過話本了,還要請教我?”遊萬洲毫不客氣地怼回去,終于洩出那口憋悶之氣。
被頂了一句的惠芷玉依然老神在在,她噙着笑将遊萬洲拉到床邊,讓他坐下。遊萬洲警惕地看了眼床鋪,道:“說話本為何要坐床?我剛才就想問,客廂房怎麼會有那麼多你的東西。”
“因為這裡是我的卧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同房了,你坐不坐?”惠芷玉手上強硬拉着他坐,遊萬洲還要辯駁一句:“不要随便用這種詞,明明隻是暫時躺在一起而已。”就被她乖乖拉坐下來。
分明一點兒都不抗拒,這張嘴怎麼就如此硬。惠芷玉一手勾下床頭話本,隻看一眼封皮上畫着個書生與一隻小狐狸,便曉得這本是最經典的故事。她遞給遊萬洲,問:“看過這個嗎?”
遊萬洲瞅了瞅,“沒有,這也是講男女之情的?人和狐狸能有什麼事。”
“沒有就好,我慢慢講給你聽呀。”惠芷玉神秘地賣了個關子,讓遊萬洲靠背坐好才翻開第一頁,夾起一點尖音開始念字。
故事的開幕由書生上京趕考而起,夜半遭逢大雨,油傘抵禦不力,就在他即将被淋成落湯雞之際,一座有些荒蕪的寺廟現于眼前。書生連忙躲入廟内躲避風雨,還幸運地找到一個草垛可以做床,他就在草垛上睡下。
神思混沌入夢,夢中一個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長發狐眼女子貼在他身側,吐氣如蘭。女子的妙手尋尋摸摸,書生想要避讓,可夢中身形不受控制,一夜荒唐。夢醒,本以為都是黃粱,結果側過眼,一個美人卧在身側,而書生的衣裝也消失不見。
接下來是大段描寫美人身姿婀娜,惠芷玉念了幾句頓了頓,瞟一眼遊萬洲,見他側着頭耳朵紅紅,一股莫名的惱火上來,說:“你要把她想成我。”
“?”猝不及防聽見青梅這一句,遊萬洲擡眸,她重新開始念誦。這回這些身姿之詞落入耳,真就一句句組成了眼前的惠芷玉。遊萬洲呼吸亂起來,連忙伸手擋住書頁,努力克制着音量:“你,你别說了,我現在一點都聽不進去。”
惠芷玉見他如此,挑起唇眯起眼,竟然真有了一絲狐狸的樣子,“聽不進去?那你就再當自己是書生。”撥開遊萬洲的手,她繼續念着。
在寺廟内,書生與美人相對而卧。美人主動地貼上去,溫柔言語大膽舉止,書生這回不在夢中就推拒,可美人竟然還有幾分力勁,一邊吻着哄着,與他再次雲雨起。
這回過程更是詳細,書生也逐漸沉淪在溫柔鄉。惠芷玉念着念着,正感覺這書生狐妖是有些像圓圓和自己,手中書忽然被抽走。她擡眼,遊萬洲一副義正言辭樣:“别念了,你以後也别看這種不正經的東西!”
如果不是他臉還紅着,惠芷玉倒真以為他有多正經了。她幹脆貼上去,動作上試圖去捉書,口中還念叨着後文——那些遊萬洲一聽就立刻能想象出他與她畫面的後文。
他往後縮,惠芷玉就往前進,避無可避身軀相貼,一個不留神一起倒在床榻上。惠芷玉壓在他身上,遊萬洲也不肯将話本還給她,二人眼神鬥争着,她動作幅度加大,摩擦面積也更大。